这话问得,四个妯娌站一块,哪里像能缺人的?瑞芬是看不惯这种轻浮人的,她压下眼里的轻蔑,强撑着教养回道:“想是徐小姐听岔了,我们才吃完饭呢,说的不过是后来的事。”徐小姐却又“天真"地问:“吃完饭之后,不是没有事情吗?就一起去玩一会儿嘛。″
她回头看着文薰,竞和她撒起了娇,“去我家,好不好?我新买了一副麻将,里头镶玉的,还没碰过呢。这等高雅物件,正好由三少奶奶这等读书人来给它开个光。”
钟琼玉见她纠缠,想到家中老三和裴炳诚的关系,料想这不是什么好事,便开口道:“想是徐小姐误会了,我们这位妹子怕生,也不会打牌呢。徐小姐那儿要是真的缺人,总归我今日放假,我陪您去吧。您是北方来的,不知道咱们南边的习俗,一些人家里如今是还依着旧规矩的。我的这群姐妹们都是传统媳妇,家里长辈看得紧,轻易不愿放人。吃了饭,还等着她们回家伺候呢。”她话里话外,说得不能再妥帖,偏偏徐小姐铁了心地想纠缠,又拿出一件事来,“二少奶奶,我也不是非要和三少奶奶一起玩耍的。只是,上回炳诚给贵府的三少爷送过去了一台咖啡机做新婚礼物,不知道有什么不好,叫下人退了回来。我们家炳诚还以为是自己惹三公子不高兴了,在家里愁得饭也吃不下。我看得心里也不是滋味,便想着从中说和,这才失了礼节。”她拍了拍文薰的手说:“三少奶奶,你不知道,我们家炳诚和三少爷的关系,那是和兄弟一样呢。”
这可真是位颠倒黑白的好手。
钟琼玉没忍住,转过身去翻了个白眼。
瑞芬也用帕子掩着唇,压下那一分不满。
她说得如此夸张,文薰也不好再沉默。她轻言细语道:“想是二公子误会了。咖啡机很好,却着实贵重,下人们退回去时,可有损失?”徐小姐嗤笑:“都没打开过的东西,哪里会有损失?”文薰并不生气,垂眸笑道:“也是我的过错。裴公子送来的礼物,三少爷他是很喜欢的。只是他最近老睡不安稳,眼瞧着,人都没什么精神,我如何敢让他再喝咖啡呢?便以此和他理论起来。徐小姐想来也明白,脾气都是吵出来的,我和他各执有一番道理,到最后争执不下,便说了气话,把东西退回去了。自止我们家那位更是指着天说出气话,说以后再也不要喝咖啡了。”徐小姐夸张地惊呼了一声:“这么说来,真是我们的不是了。你们两个新婚燕尔的,偏偏我们送了个祸挑子,真是该打。”她这回直接把文薰的手拉到自己怀里,“为了给你赔罪,你今晚便去我家里吃晚饭吧。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
这竟是个听不懂好赖话的。
文薰心里已经有些为难了。
对方来意不明,去还是不去?
之前一直没有作声的锦姝见文薰被缠住,笑着顶上,“徐小姐那里还缺不缺人?我向来是个见了麻将桌子便走不动道的,不知今儿个聚会,能不能有我一份?”
说完握住文薰的手,给出意欲相陪的意思,竟是难得的仗义。“当然,“徐小姐简直要喜不自胜了,“我那儿只有我一个人,自然是越热闹越好。”
“那我也去。"琼玉知道妯娌们不好抹开徐小姐的面子,主要还是为着自己家。说完,她亦很有规划的径自指挥起来,“大嫂事情多,不好跟我们玩,便先回去服侍父母亲吧。”
瑞芬哪里是回去服侍?那是去通风报信了。徐小姐来势不明,身后又站着裴家,不好明面上得罪,好在有琼玉和锦姝在身边,多少能帮衬着点文薰。瑞芬心里藏着这档子事,不再耽误,散了席便急着回家。等见了父母,将事情一说,莫老爷道:“这是霞章闯出来的祸!教了他多少回不要轻易得罪人,他就是不听。”又吩咐应贵:“还不快去把少爷喊来。”
莫太太是听不得任何人说莫霞章的重话的,不由得维护,“他心眼实,哪怕是再妥帖,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