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这边才把他安顿好,另一边,思齐在房门口鬼鬼祟祟。他还小声喊着:“立坚道人在不在?”
文薰怕得连忙“嘘"了一声,快步走出来。来到跟前,她还没说什么,思齐笑着掏出来一封信,“姐姐,报社给你回信了。这是家里的管家昨天过来给父亲送东西顺便带来的,还好他以为是我的东西,才没叫别人发现。”
如此,倒是要感谢他。
文薰见四下无人,松了口气。又拿信封轻飘飘地拍了思齐的脑袋:“不许你再这样喊。”
思齐耸了耸肩,到底不敢忤逆姐姐,乖乖称是。文薰也不避开他,直接在走廊上拆开信看了。上面正是《江东杂谈》的孙社长送来关于会面的回信。孙社长得知文薰的意愿十分高兴,特意选定了8月16号的上午10点,订好了一间咖啡馆,恭候道人大驾。
文薰一看这具体时间,正好是明天!
不能错过这回一-她心里瞬间有了决断。再耽误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度取得联系。
只是又有些为难。她回头看了看房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莫霞章。
按理是要跟他说的,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他知道了说不定还会为她高兴。可,要和他一起去见孙社长吗?
“立坚道人”的存在,是文薰在心底里掩藏了好些年的秘密。这是一个笔名,却又不仅仅是她的笔名。这代表着她的叛逆,代表着她的志向,代表着真正的朗文薰。
人家都说,朗家小姐温柔和顺,端庄自持,可怕是只有家中父母才隐隐察觉到,这些不过是她的假面。她想追寻的未来一直与家中的教育背道而驰。若是让父母了解她心底里真正的想法,怕是二老都会受不住。那么莫霞章呢,他能接受吗?
朗文薰忽然有些近乡情怯。
他似乎很开明,可这世上人的心肠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琢磨的,更多的大部分人是愿意鼓励不想干的人“上战场",却未必会对家中的妻子儿女宽容。因此,她从未向他提及曾经战斗过的高中岁月。也没有跟他具体坦诚过在欧洲的那些所见所闻。寻常都是他在说,她附和。哪怕她同意,更多的关于自己的想法,她都是埋藏在心里。
朗文薰不喜欢说,更喜欢去做。
又或许说,她仍旧传统,她不想让任何人了解到真正的自己,哪怕是和她相许未来的丈夫。
这种保留或许是一种自私,又或许是一种固执。自身性格也好,家庭环境造就的也罢,她就是做不到像莫霞章那样大声地把什么东西都说出来。
文薰抬头看着外面的日头,想着他说过好几次怕热,琢磨着左右不过一日,还是让他留在家里吧。
以此来说服自己。
况且,她一个人,快去快回,也方便些。
莫霞章午间清梦一场,如风过无痕。他醒来后只记得梦里温暖的感觉,和明确感受到的身体舒坦。
他正看着头顶的红色纱帐发愣,忽然听到文薰在耳边问:“睡得好吗?”
他微微转过眼,正望见她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大姐姐似的看着他。于莫霞章而言,这是令他幸福的画面。
他点了点头,嘴角露出微笑,眼里满是柔情。他这样躺着,文薰自上方看他,一眼望到的便是温润如玉,君子端方。文薰看得心里喜欢,更不想伤害他。关于去沪市见孙社长的事,她心里已有决断。可这种事,突然就说出口来,她又觉得十分为难。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想着迂回一下,“你口渴吗,要不要喝水?”霞章见她起身,也连忙起来,“我自己来。”文薰回头笑了笑,已经是手快地沏了半杯凉茶。她双手捧着端过来,因她未松手,霞章便这般扶着她的手就着喝了,喝完后抬头望着她,“谢谢。”眼里满是仰慕。
文薰被看着不好意思,转身把茶杯送回去,再坐回来。脸上适时露出不尴不尬的笑容,“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