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好大的官威!你这么威风,怎么不往外使使?”
玄致埋头吃饭,谨记自己作为读书人的教养,懒得再理她。莫霞章果然如他所言,中午时分才回来。那时候文薰已经清点完自己的嫁妆,和一些房里的杂物。
没一会儿,父母房里的何妈来请,夫妻俩又相携着一起去陪双亲吃饭。午餐的餐桌上,除了有霞章点的鲤鱼焙面外,还有一道文薰点的博山豆腐箱。这道菜是鲁菜,正是她老家的口味,想是特意备的。开餐之后,莫霞章便给她夹了一筷子,她点头致谢,望见长辈们都在看着自己,略有些不好意思。
莫太太用勺子剜了小块鱼肉到自己碗里,仔细地将刺挑干净后,拨到莫霞章的碗里。
这该是常发生的事,他接了,并无话讲。
为了能观察到他的表情,莫太太歪头看着他。见他全部吃完,面上不由自主露出笑意,“今天的鱼嫩不嫩?听说是自家饲养,而不是江里长大的。这样的鱼干净,吃着才健康。”
莫霞章顿了顿,开口却是一句客气话,“劳烦母亲费心了。”“你又存心气我。妈妈明明只需要你一句好吃,便可以天好地好了。"莫太太虽然是这么说,但也没有真正发恼,反而轻声哄到:“是不是还在介怀早上的事?”
莫老爷转头一望,“你早上又怎么了?你母亲一心爱你,你不要老顶撞她。都结婚了,该有个大人做派。”
不待莫霞章出声,莫太太先维护起来,“是我发脾气,说了他两句。”语罢夹了一筷子菜给他,以做安慰,莫老爷倒不好再说什么了。文薰眼瞧着,心想二老也是有感情的。
却不想看出事故来了。莫太太眼睛一瞥,目光游离间,又落到文薰身上。她笑道:“文薰,霞儿他不会吃鱼,以后桌上再有这道菜,你要多费心。”文薰点头,“是。”
莫太太仍旧和蔼,“别怕,我不是在教你做事。只不过,妻子给丈夫挑鱼刺,我想,这是天经地义的。”
文薰还没反应过来,莫霞章便一声不吭地拿起勺子,用筷子辅助着挖了一勺鱼肉到碗里。利落地几下挑完,他将肉放进勺子里,举起递到莫太太嘴边,“母亲也吃。”
莫太太一怔,忙张嘴吃了。
莫霞章仍旧不停,换好餐具后,又给父亲剃了一勺,二妈剃了一勺。待长辈们都照顾到位,最后又给文薰挑了一块好肉。他全程没有说话,也没带什么表情,做完这一切便把眼睛虚放到饭桌上,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偏偏是这样反倒叫人看出他生气了。
桌上再没人开口说话。直到用完餐,再用茶,莫老爷突然提及:“文薰吃不吃蟹?″
文薰大方地笑道:“不仅吃,还很喜欢呢。”莫老爷自得地顺了顺胡须:“等中秋节你们放假回来,那时候便有口福啦。霞章极会剥蟹,届时让他伺候你。丈夫给妻子剥蟹,那也是天经地义的嘛。莫太太面色如常地配合,“你父亲托人预订了两篮子的太湖蟹,到时候保管让你们吃个足够。”
如此也算其乐融融。
回自己院子里的路上,走在阴凉处,文薰提起:“刚才走时,母亲问我,日后是要和二老一起吃饭,还是自己吃饭。”霞章在她说话时一直保持着倾听的姿态:“你怎么回的?”“我当然是答应了一起吃饭。”
“那你愿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吃饭?”
就是这一问,又让文薰感受到他的体贴。
文薰其实从早上时就已经发现,莫太太其实是很旧派的人。新旧之间因观念不同而天生有隔阂。应对这样的长辈,文薰有自己的心得,那就是不要和他们正面起冲突。
这些婆媳间的事,其实如果莫霞章不理,文薰也能处理好,只是他如今既然开口,心里不由得便对他多了两分期待。见她笑了起来,霞章便做了那学舌的鹦鹉,把她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和长辈吃饭,总觉得约束,是不是?其实除了逢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