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黎星闻言一怔,沉吟片刻后终于点头,又转头对女儿温声劝道:“回头爹爹给你寻个更好的,这个就让给他们,可好?”邵星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撅起嘴巴:“我不!谁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邵黎星无奈地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又温声劝道:“爹爹向你保证,最多不过一两日。到时候再给你买几提最爱吃的糕点,随你挑选,这样可好?”邵星月仍板着小脸,但听到“糕点”二字,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终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离开庭院后,谢婉鸢心下难平。
邵家如此仗势欺人,纵容子女欺凌弱者,简直令人发指!她何必为这般人家查案?
她本想立即收拾行囊离开,但想到顾悠尚在狱中,不由脚步一顿。她必须破案,还顾悠清白,霍岩昭还需他解毒。更重要的是,若能破案,便可救出那个受尽欺凌的矮奴,带他离开这个黑暗之地。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脑中重新梳理案情。然而,许是方才目睹邵星月骑马的缘故,她脑海中不觉浮现出母亲瑞王妃的身影。
“鸢鸢,生辰快乐!快看阿娘为你准备了什么贺礼?”谢婉鸢健步如飞地奔向庭院,远远便瞧见母亲牵着一匹头上系着鲜艳红绸的小马驹。
“你不是一直想学骑马吗?阿娘可是费劲心思,才为你寻来个性子温顺的。”
谢婉鸢顿住脚步,望见马儿额前那抹醒目的红绸,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低声嘟囔道:“哎呀阿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要出嫁呢,多难为情……“说什么傻话,"瑞王妃莞尔一笑,指尖在她眉心处轻轻一点,“待你出嫁那日,排场要比这隆重千倍万倍。娘亲定要让你的嫁妆,比这京城的街道还要长!小马驹似通人意,打着响鼻,欢快地朝谢婉鸢奔来。谢婉鸢轻抚马鬃,在母亲的搀扶下翻上马背,抓紧缰绳,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处广袤无垠的碧绿草甸。
然而,小马驹却不知怎地,突然变得僵硬。谢婉鸢低头一看,顿时惊呆,小马驹竟然化作一匹石头马,身旁的母亲亦不知所踪,周遭只剩下一片虚无。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背脊冷汗涔涔。
“若雪一一"霍岩昭轻拍她的肩膀,面露忧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还出了这么多汗。还好吗?”
“没、没事。"谢婉鸢摇摇头,强迫自己回到案情上来。想到至今毫无进展,眼中不禁掠过一丝失落。
霍岩昭察觉她的沮丧,略一思忖,道:“限下线索断了,不如我们换个思路?若找不出真凶,我们不妨设法证明顾悠的清白,查明他为何扯谎,以及究竟去金安巷做了什么。”
谢婉鸢闻言,不禁回想起在牢里见顾悠时,他神色略慌,似抬头瞄了一眼铁窗之外。
莫非……铁窗外当时有什么?
思及此,她脑中灵光一闪:“是尉迟听!”“尉迟昕?"霍岩昭不解,“与她何干?”谢婉鸢颔首,想都不想,一把拉起霍岩昭的衣袖,边走边思忖:“走,我们去金安巷周边的铺子挨个问问,看看他究竞去了何处。”霍岩昭脚步一顿,猛地抽出手臂,拧紧眉头看她。谢婉鸢这才意识到适才的行为多有逾越,谁知霍岩昭却并未多言,只顿了顿,低声应好。
金安巷周边的铺子不多,两人挨家挨户地询问,很快便问到了与金安巷相隔两条街的华锦丝绸铺。
他们找到当日负责售卖的姑娘,证实了顾悠的确来过,购买了半尺玛瑙红锦缎,还特地要店家帮忙加工,做成了一条别致的发带。霍岩昭闻言,终于恍然:“顾悠这死鸭子,嘴真硬,这次算是给他个教训。”
谢婉鸢唇角微扬,也终于释然:“还知道买致歉礼物,看来顾大夫也并非没有良心。”
晌午时分,尉迟昕提着食盒走进公廨大牢,轻轻放在顾悠的牢房前。顾悠手脚戴着镣铐,静静地靠在墙边,阖眸小憩。经过两夜的牢狱折磨,他的面容已显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