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绳索,皆恍然大悟。姜媚眼瞳骤缩,拼命摇头,发出"鸣呜"的声音,似是想否认。谢婉鸢嗓音微沉:“你不必再演了,你之所以装哑,是因为你的声音同嫣娘一模一样,只要开口,便会露馅。而你故意装作略微驼背,亦是为迷惑旁人,因你的身量与嫣娘一致。”
姜媚闻言,眼神顿时变得恍惚,避开她的视线,低头不语。尉迟寒眸色森寒,目光如刀般刺向姜媚:“本将军问你,若雪姑娘所言是否属实?″
姜媚被这威严的声音吓得一颤,迟疑许久,仍是摇头。尉迟寒转向谢婉鸢:“你可有确凿证据?这妇人似乎并不打算认罪。”谢婉鸢颔首,随即从衣襟里掏出一摞折叠的纸张,展开其中一张,呈递到尉迟寒面前。
“这是顾大夫为姜媚写下的医案,请尉迟将军过目。”尉迟寒给身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接过病案,念道:“【患者郭滢,素体虚弱,近月下腹坠痛剧烈,时有低热,夜寐不安。形体消瘦,面色萎黄,舌苔薄白,脉细涩。此乃气滞血瘀,瘀阻胞宫。治当理气活血,化瘀消症。方用丹栀逍遥散合黄连解毒汤加减。然病势已深,藏痕固结,恐难逾半载之期。嘱其戒忧思,慎起居,清淡饮食。永成十六年腊月十三。】”谢婉鸢继续道:“郭滢便是姜媚的真名,也就是郭渊之女。这份病案,落款日期是永城十六年腊月十三,刚好同嫣娘让姜媚来满翠楼的时间相符。是嫣姐也自知时日无多,才安排表姨′姜媚′来满翠楼照看。”“昨夜,姜媚还跑去轩和医馆袭击顾大夫。因顾大夫知晓她的真实姓名,知晓她的身体情况,亦知晓她时日无多的事实。如今霍少卿和我常出入轩和医馆,她怕事情败露,便决定赶在顾大夫将真相告知我们前,先下手为强。”“此外,我和霍少卿曾发现,嫣娘的妆奁上滴落了少许鱼缥胶,那便是粘贴人皮面具所用的证据。嫣娘也好,姜媚也罢,皆是同一个人,也就是郭渊之女郭滢。以上我的推断是否正确,只需将顾大夫唤来指认便可。”尉迟寒看向霍岩昭:“将顾悠唤来。”
霍岩昭颔首,对身边陈三使了个眼色,陈三应声而去。谢婉鸢走到姜媚身前,又转眸望向吊在城门高处的叶枫尸身,低声道:“你今日来此,不正是想来看看他么?他为掩护你,甘愿承担了一切罪行,甚至替你受死。”
姜媚却仍然摇头,指了指叶枫,口中支支吾吾。霍岩昭会意,寒声道:“你是想说,凶手不是你,而是叶枫?”姜媚连连点头。
“你还不肯承认么?"谢婉鸢眸色转冷,无奈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我便来说说,我是如何得知,这背后凶手另有其人。”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碎尸之人,确是叶枫无疑。他这般做,一来是为掩盖尉迟林与邢铮被害的真相,二来是为混淆视听,让旁人误以为嫣娘尸身的失踪是同一人所为。如此一来,便没有人怀疑,嫣娘根本还活着。”“我们先前验看过尉迟林的尸身,他颈侧有划伤,为生前伤,说明他在坠河之前还未死。而他酒量甚豪,水性又极佳,为何偏偏会溺死?直至今日我们寻得尸块,再度验看,我才想明白。”
“尉迟林颈部侧后方的伤处,有一处几乎很难察觉的红肿,应是生前被什么尖锐之物刺伤。”
姜媚闻言,瞳孔骤缩。
谢婉鸢语声愈发笃定:“倘若我猜得没错,那应是你用嫣娘手上牡丹花指环中的迷针,将他扎晕所留。那枚防身所用的指环,或是叶枫所赠。尉迟林武功虽高,但半醉之下,对不会武功的你几乎毫无防备,因此你轻而易举得手。”“我想,叶枫那日也在现场。他目睹了你杀害尉迟林的全过程,他一直跟着你,看着你将尉迟林推下河。”
“待你离开后,他找到尉迟林的尸身,先用树枝破坏了颈上针孔,之后又怕我们验尸时发现端倪,他又潜入大理寺毁尸灭迹。这一切,皆是为掩盖迷针之事,为了不让我们怀疑到你头上。”
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