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但救下了那书生的性命,又保全了她在大理寺的颜面。毕竟若当时她拒绝换人,难免遭人非议,甚至被逐出大理寺。
一时之间,她因霍岩昭失策而坠河的怒气及委屈,全都烟消云散。霍岩昭沉吟片刻:“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无法向郡主交代。所以这金丝甲,你且好生穿着,日后我再为你另制一件,两件换着穿,以保万无一失。”谢婉鸢略一思量,到底觉得这金丝甲是个保命的好东西,遂点头应下。霍岩昭语声略带愧疚:“今日之事,实在对不住。我未料到你会意外落水,石桥墩矮,是我疏忽。为表歉意,我……许你一个请求,无论何事,必当兑现,可好?”
谢婉鸢顿了顿,却摇了摇头,伸出手指道:“两个。”霍岩昭没有犹豫,立即点头应允:“好,两个。是何请求?”谢婉鸢神色间露出一丝温柔:“一是少卿莫要再因此事愧疚,今日意外非少卿之过。至于第二个…”她唇角微扬:“容我日后想到再说。”霍岩昭点了点头,似有些意外。
眼前这姑娘平日对吃食就寝颇为讲究,甚至有些挑剔,他原以为此次落水,她定要埋怨不休,却不料她竞如此通情达理了……谢婉鸢说罢,忽而转身回屋,片刻后取来一件素色斗篷,递给霍岩昭:“少卿快披上,别冻着。”
霍岩昭心头倏然一暖,接过斗篷,披在身上。二人相视而笑,霍岩昭道:“其实这衣裳也干得差不多了”“那才要披上,晚上记得喝碗姜汤。”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院门口。“少卿,不好了!”
陈三急匆匆地跑来,见谢婉鸢点头应允,方才入内。“叶枫情绪激动,拼命挣扎,挣脱束缚逃跑了!我们追上他时,他无路可逃,竞直接撞向刀锋自尽了……”
闻言,霍岩昭与谢婉鸢对望一眼,皆是震惊。陈三继续道:“他临死前,目中含泪,却莫名大笑,还哼唱了一段《牛郎织女》……就这样,在曲声中,合上了双眼霍岩昭听罢,一阵沉默,片刻之后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他既犯下杀人大罪,本也难逃一死,你也不必自责,下次谨慎些便是。”陈三默然颔首,见霍岩昭没有责备自己,也松了口气。这时,谢婉鸢抬眸望向西边天际,只见最后一抹残阳忽而隐没,刹那间,天色暗了下来。
她低声道:“或许……叶枫是想早些与嫣娘相见吧,黄泉路上,他们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霍岩昭应声:“既然如此,我们也趁天黑前了结此案,给曹尹一个交代。”他眉间隐约涌上一抹忧色:“只是……尉迟林的尸身尚未找到,晚间我们再去一趟叶枫住处,仔细搜查一番,争取能找到尸身,也给大将军一个交代。”谢婉鸢心头一紧,这才想起霍岩昭曾承诺大将军,若两日内找不到尉迟林的尸首,甘愿受军棍惩处。
她心下一阵不安,如今叶枫已死,尉迟林尸身的下落恐怕已无从得知。叶枫极有可能寻了个偏僻之处掩埋,或是沉入河中,只怕他们一个晚上很难寻到。然而还未细想尸身具体可能的去处,便听院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马尸□。
尉迟寒率领一队士兵,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大理寺院内。士兵们手持火把与兵刃,个个面色冷厉,瞬间将院门堵得水泄不通。尉迟寒高坐在马背上,对着霍岩昭一声冷笑,嘲讽道:“霍少卿原来在此处!怎么,是想逃避责任,特地躲到女眷院里来吗?”霍岩昭并未回话,面色沉冷如霜。他对谢婉鸢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到自己身后。
谢婉鸢却已忍不下去,因约定时辰还未到,大将军便纵马直闯入大理寺兴师问罪,分明是没把人放在眼里。
她身为郡主,岂能容忍被这般欺压,于是上前道:“大将军,约定的时辰还未……”
话音未落,霍岩昭忙伸手示意她不要多言,又伸手将她护在身后。毕竟尉迟寒身为金吾卫大将军,手下兵马众多,纵然大理寺也兵力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