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血迹
他嗓音微冷:“郭渊那个老骗子,听说当年卷款逃跑后,没几年便病死了,所骗银钱至今不知去向。”
谢婉鸢投去疑惑的目光:“他……是如何行骗的?”霍岩昭继续道:“当年郭氏皮具铺赫赫有名,手艺甚好,颇受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青睐。不料一日,掌柜郭渊却突然称家中生了变故,急需用钱,便以低价吸引大量顾客订制货品,据说单子足足排到了一年后。”“后来许多顾客因如期货品未能兑现,找上门去,竟发现铺子早已人去院空。受骗者中不乏贵族商贾,所订货品多是高档马鞍、皮靴、水囊等,粗略估算,赃款多达几万钱。”
谢婉鸢了然,目光转向潘博:“你师父究竞逃去了何处?你又可知赃款去向?”
潘博点了点头,眼底露出几分伤感:“其实……小人是那事后才拜的师,当时并不知他是郭渊。”
“当年师父离开京城后,带着女儿隐居到乡间。他女儿身患重疾,需常年服用一种昂贵之药续命。一次她进城抓药,不慎遗失了银钱,未能买成药材,急得当街直哭。小人恰好路过,见其可怜,便代为垫付药资,又见天色已晚,特意送她回村。”
“那时,小人初入京城,无处可去,也没个营生,师父便收留了我,传授小人皮具手艺。后来小人售卖皮具时,听几位老主顾说起,这些货品与当年郭氏皮具铺的制品极为相似,小人生了疑,慢慢便察觉,原来师父便是当年卷款潜逃的掌柜郭渊。”
“彼时小人跟随师父学艺已有一年多,念及师徒之情,和我那未学透的手艺,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隐瞒。小人装作不知情,跟着师父继续学艺,直至数月后,一次师父突然晕倒,小人请来郎中,才知师父已经活不过一年。”“师父父女二人抱头痛哭了数日,他为了让女儿日后能继续服药续命,决意铤而走险,开始钻研构思多年的人皮面具技艺。不料短短数月竞真练成了这门绝技,只可惜……始终未能寻到买主。”
“小人答应师父,日后帮着照料其女,师父便在临终前将这门绝技传给了小人。小人本想借此谋生,但终究也未敢妄动,直到近……”说到此处,潘博叹了口气,抬手“啪"地一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只怪小人贪念钱财,想着大赚一笔,便冒险试了一回。岂料才做成第一单生意,就被少卿给发现了……”
话音未落,他已哽咽起来。
霍岩昭眉头微蹙:“那郭渊的女儿……现在在何处?她可知赃款去向?”潘博摇头:“这便不知了。她女儿名唤郭滢,似是怕拖累小人,在安葬师父后不久,便不辞而别。这些年来,小人也未再遇到过。”说完,他抬眸打量霍岩昭片刻,之后猛地跪倒在地,叩起头来:“霍少卿,小人这是戴罪立功,求您网开一面。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下狱坐…”霍岩昭眸光微动,扫过门外空荡荡的院落,面色骤冷:“我看这院内连个人影都不见,何来一家老小之说?”
“不、不是……小人……“潘博急欲辩解,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突然噎住,支支吾吾好半响,最终也未能说出口。
霍岩昭目光如刀:“这等说辞,本少卿已听过无数次。你既已触犯律法,自该受到惩罚。除非…你能协助大理寺查清此案,大理寺尚可酌情宽宥,其他便不必多言。”
说罢,他负手踱步到墙边货架前,在杂物中翻找出一条绳子,递给陈三:“将潘博绑了,带回衙门。”
潘博大惊失色,含泪跪着爬向霍岩昭,不料心急之下,被地面杂物拌住,整个人向前扑倒。
他下意识伸手撑地,却仍避免不了整张脸拍在地上。他狼狈爬起,来不及呻.吟,只慌忙抚摸着自己的那张俊脸,见似乎并未受伤,才稍松了口气。
之后,陈三将潘博绑缚押走,霍岩昭也带着谢婉鸢离开。刚走到铺子大门口时,一名大理寺亲卫呼哧带喘地跑来。“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