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下去了。她以琴声带动现场气氛,以歌声重新引得群众的愤怒,闹着玩儿一般,便将那贵客轰下了舞台,而我才得以解救”“演出结束后,嫣娘主动将我带去她房间,为我送伤药。我感动极了,想来,是因她同我的身份相似,我们一个花魁,一个是当红戏伶,虽皆受人追捧,但到底是奴籍,或许,唯有我们才能明白彼此的感受。”谢婉鸢听完,一颗揪紧的心终于松懈下来。没想到嫣娘不仅心善,更有胆识,不惜冒险替他解围。
叶枫目光空茫地望着前方,仿佛仍能看到当日嫣娘的身影。他眼中含泪:“自那以后,我便开始攒钱,一有机会就去满翠楼找她。我们越谈越深,从儿时旧事,到今后打算。我们一起合曲,她弹我唱,从《钵头》到《牛郎织女》,每一曲都堪称完美。”
“就这样,我们定情、订亲,虽然只有短短两月有余,但这样的深情,你们说,嫣娘对我怎可能是骗婚?”
叶枫说得泪眼朦胧,几颗泪珠顺着他画了浓妆的脸滑下,将戏服染上几许胭脂色。
霍岩昭转而问道:“那你可知嫣娘患病之事?她可曾向你提起?”叶枫淡淡颔首:“大概能猜到,但她已康复,就算是未康复,我也不在乎,我对她的爱始终不渝…”
霍岩昭又问:“还有一事,前日晚上和昨晚,你在何处?”叶枫略微一怔,眉头紧蹙:“你们…怀疑我?”霍岩昭语气平静,看不出异常:“例行问话而已,不必多想。”叶枫这才淡淡点头:“这两晚戏楼都有演出,结束后我便一直在房中练功。我时常将自己关在屋中,一练就是一整晚。昨晚,因知晓嫣娘出事,我心中悲痛,便借着练功平复心…
霍岩昭问:“可有人证?”
叶枫道:“几个打杂的小厮应当有听到我练唱。”霍岩昭听罢,未再多问,只嘱咐他继续准备演出,便与谢婉鸢一同离开妆阁,去找戏楼的小厮们核实。
然而,细细打听一番后,小厮们却只称叶枫这两夜虽练过唱,但都是在入睡前不久,也不过半个时辰,至于其余时候是否在房内,便无人知晓。谢婉鸢隐隐觉得,叶枫的不在此证明并不成立。因不论是从春风戏楼到满翠楼,还是到将军府附近的石桥,或是邢铮的宅邸,皆是不远,他确有作案的可能。
霍岩昭道:“但除非我们能找到那款气味相同的胭脂,不然很难证明他是凶手。”
谢婉鸢思忖着道:“胭脂的事还没有头绪,我们不如按昨日所说,先到凝香馆问问看。若能知晓胭脂的种类,或能查出一二。”霍岩昭颔首。
日上中天,马车行使至一处路口,陈三提起缰绳,伴着一声嘶鸣,马车稳稳停住。
街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车马寸步难行。几人只得下车,寻到附近一家有名的羊汤馆,简单用了午膳,之后一同前往凝香馆。
霍岩昭决定暗访,将自己随身配剑交予陈三保管,嘱咐他在凝香馆周边先转转,自己则同谢婉鸢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进入凝香馆的大门。花草的香气裹挟着淡淡药香扑面而来,令人沉醉,谢婉鸢微微悬着的心也瞬间松懈许多。
她视线不自觉地扫向货架上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眼底顿时亮了起来。来大理寺已有几日,常用的面脂胭脂都未随身携带,她这几日脸上干得难受,好不容易来了凝香馆,自是不会放过这个买面脂的机会。她寻了个看着面善的卖货娘子,对着货架一通指指点点,“扫荡"了一番。什么香雪、紫雪面脂,红蓝花、半边娇、淡红心、媚花奴、桃花妆胭脂,每样都要两盒,将柜台堆放得满满当当,若非看到霍岩昭惊愕的神色,她恐怕还要让那娘子再取几样。
霍岩昭凑到她耳边,低声提醒道:“装装样子便可,又非真买,待会还得麻烦人家放回去。”
谢婉鸢面露不解:“没说不买……
霍岩昭闻言一愕,微微睁大眸子,一时语塞。谢婉鸢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