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存在都不好说。”李隐娘听罢，略微有些犹豫，但还是嘴硬：“不存在就不存在，我只要报我的家仇。”
“你的家仇是仇，那天下百姓的呢？“霜照这时，对李隐娘是有些生气的：“乱世才结束几十年，百姓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你杀了裴晏，那乱世还会不会结束？如果持续的话，那要死多少百姓，又会多多少家仇？”李隐娘还没想到这一点，她显然呆了下，霜照沉下脸去，她虽然平时软软糯糯的，看着很好欺负，但生起气来的样子，也有些吓人，她说道：“你要杀裴晏就去杀吧，我不会再阻止了，反正，你也是个公主，虽没被百姓奉养过，可你的先祖被百姓奉养过，还是多想想无辜的百姓吧。”说罢，她就拂袖而去，任凭李隐娘怎么喊她都不回头。霜照气咻咻的扭头走着，走了一会，碰到了坐在台阶上的裴晏。她此时心里不太高兴，于是不想理睬裴晏，但她此时的模样，落在裴晏眼中，却是如同温温顺顺的小兔子竖着耳朵，瞪着眼，嘴中还在嘟囔“我生气了别惹我"，裴晏本满是戾气的双眸忽浮现一丝笑意：“喂。”霜照没停住脚步。
“喂。”
裴晏又叫了声。
霜照还是没听。
“齐霜照！”
霜照终于停住了脚步：“你这人有没有一点尊卑之分啊，我是公主，琅现球公主！”
霜照愤怒抗议，裴晏眼角笑意更浓：“哦，琅琊公主。”他问：“那琅琊公主为何生气呢？”
“还不是因为你……“霜照脱口而出，但马上又悻悻住了口，她不想让裴晏知晓她因为他，和李隐娘拌了嘴。
只可惜这半句话，已经让裴晏猜到事情经过了：“看来是阻止李隐娘杀我，和她吵了架。”
裴晏奇道：“但你不是很喜爱李隐娘么，给她当成亲姐妹一样，居然也会和她吵架？”
霜照嘟囔着：“不要你管。”
“我才不想管你呢。"裴晏躺下，头枕在交叉的胳膊上，眯着眼看着天上的夕阳：“我过几日就要走了，才懒得管你。”这一句一出，霜照莫名的，就有些心软了，是啊，她很快就要见不到他了，以后也见不到了，她垂了垂眸，走到裴晏身边，坐下来，安安静静托着腮，看着庭院中盛开的牡丹花。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前朝盛极之时，长安城家家户户都争相栽种牡丹，等那一场著名的节度使叛乱后，天子西逃，长安城百姓几遭屠戮，哪里还有闲心栽种牡丹，故而今日，牡丹已成了稀罕货。即使在长安驿馆，也只栽种了两株下品牡丹，而在前朝盛极时，这驿馆下榻着各番邦使臣，庭院中遍植着姚黄、魏花、左花等名贵品种的牡丹，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霜照透过庭院中孤零零的两株牡丹，仿佛看到了叛乱中，满院牡丹因为无人照料，枝叶枯萎的画面，看来花开花落终有时，王朝如此，人也是这样。霜照托着腮，忽微微叹了一口气。
裴晏侧目看她。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像在做梦。”
“嗯？”
“我以前，只需要呆在上阳宫，阿兄他们什么都帮我安排好了，就连明日穿什么衣衫，阿娘都帮我安排好了，我好像什么都不需要烦神，只需要无忧无虑的做我的琅琊公主就好。”
她托着腮，眼中有些茫然：“但是这次出宫，我遇到了很多人，我遇到了你，遇到了萧清澜，遇到了李隐娘，你们每一个人，都和我以前见到的人不一样。”
裴晏嘴角微弯：“嗯，你以前见到的都是好人，但我们不同，不会顺着你，捧着你，我们都是坏人。”
“不是。“霜照否认：“我并不是说你们是坏人，我只是觉得，我出宫之后，每一日都在烦神，我才发现，这世上的事情，如果需要自己操心的话，那会有操不完的心。”
“那就不要操心啊。”
霜照迟疑了一伙，摇了摇头：“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