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得出的结论总是一样——
她的长大离不开自己的努力。
她又打了个哈欠,出于困倦倒叩下手机,趴在床尾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腕上传来一阵震动,她惊醒过来。
任漪顶着新换的比格犬头像问她:「怎么样今天?」
18:13PM。夏存看了眼时间,勉强清醒一点,她起身去刷牙,一边思索着敲下一行字:好像惹他生气了。
但她想了想,删掉内容重新编辑:「反正好难捉摸。」
「嗯嗯,就慢慢捉摸吧。」
分明是主动前来关心,回答却显得敷衍。
「我给了他一盒苹果汁。」
「不错不错,了不起。」
果然很敷衍……
夏存想,任漪大概正在翻白眼。
作为夏存唯一的朋友,任漪向来声称自己是出于被动才和夏存做朋友的。因为从小她妈妈就让她对夏存好,所以她才被迫接近她。
在她看来,夏存是世界上最古怪的家伙,像只奇怪的猫。
一只时隐时现,仿佛在被风吹,又仿佛在被火燎的抽象的猫。猫毛大概是黑色的。
她一向无法捕捉夏存的思绪,她总是冒出些稀奇古怪天马行空的想法,会在小学放学后坚持走奇怪的路线回家,因为那条路上的风有好闻的味道,会突然郑重其事地送给她一颗石头,或者问她云会被什么东西感觉到……
仿佛任何没有逻辑的事,一旦由夏存去做就会变得天经地义。
因为她就是不合逻辑,不可预测的。在她身上,无逻辑就是逻辑,混乱就是秩序。
唯独一件事跳出了任漪这种悖论式观点。
那是在春天,姜颂入学国际部,以最快最浩荡的声势新晋为校园轶闻的绝对中心。而夏存,在他到来短短一个星期后,突然向她宣布她喜欢姜颂。
任漪一度感到天旋地转——
夏存怎么可以有喜欢的地球人呢?!
她不是一只抽象的猫吗?
她不接受!就算是姜颂也不可以!
不过对于这件事的担忧,任漪只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放下心来,因为她发现,夏存说的「喜欢」和她理解的大众意义上的喜欢根本就是两种东西。
换句话说,她认为夏存并没有喜欢上姜颂。
这家伙根本就是好奇病发作,像喜欢一朵反方向的向日葵,或者喜欢一只土耳其花瓶那样。她在探究姜颂,而非喜欢。
任漪没有戳穿夏存,她只是糊弄她,省得夏存真的去思考「喜欢」这种麻烦事。
至于现在,她更关心另一件事,因此她在糊弄完夏存幻想的恋爱心事后,直奔主题关心她的现实处境:
「那些人怎么样,有没有捉弄你冷落你啊?」
一个普通少女闯进一群家世优越的少爷小姐们的世界,即使是在最能粉饰差距的学生时代,那些不重样的奢牌、三位数一球的冰淇淋、嘘寒问暖的助理,甚至随口一句的抱怨,也都能明晃晃地照出他们之间的鸿沟,毫不含糊。
她会不会被人嘲讽?
会不会自卑?
尽管任漪想象不出夏存会有自卑的状态,她也还是会担心这家伙因为落差过大而受影响,任漪绝不接受这种幻想的担忧真实发生在夏存身上。
她没有收到夏存的回复,只好持续用消息轰炸她:
——问你话呢!
——人呢?
……
——再不回消息别想抄我作业。
——夏存在!你是不是睡着了啊!
任漪最后气得丢下手机,转身去打游戏。
-
夏存站在房门内,对着长廊里的男孩眨动眼睛。
或许是刚刚洗过澡,他的卷发还有些湿漉漉,在长廊里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熨帖又温驯。
“あ、見つけた。”(啊,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