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轻抵上颚的发音方式让这个普通的音节突然变得异常私密。
"还没有正式向你道谢,"他说话的口音、节奏带着纯正的牛津腔,每个音节都像大提琴般温柔低沉,"谢谢你那天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
"举手之劳,"她不自在地摆手,目光飘向脚下的海面,"我向来不会见死不救。"
细小的浪花在船身上划出白色的痕迹,层层涟漪滑向邮轮身后的大海。
他们在湿润的、被踩得斑驳的甲板上无声伫立。
"不过…..."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鼻梁与内眼角间那道漂亮的双c线,"如果是现在这个场景重现,我可能会犹豫要不要救你。"
"哦?"他摩挲栏杆的手指微微一顿,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能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原则吗?"
海风掠过她柔嫩饱满的指尖,咸涩的水汽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
"因为现在的你,"她停顿片刻,声音轻得几乎被海浪声掩埋,“看起来太像精心设计的陷阱了……"
天光被海水吞没。
整艘邮轮突然轻微震颤,所有的灯光在同一瞬间暗了暗,仿佛某种默契的呼应。
他一愣,随即赞同般地点头,默不作声地在她旁边站着,垂眸望着她惹人遐思的睫毛。
"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当做谢礼,我都会满足。"
他轻笑着,嗓音充满魅力。
这句不容置疑的承诺,让她轻微地挑了下眉。
"任何要求?"
她终于转过脸,睫毛轻轻颤动着,看向对方的眼睛。
"嗯,你可以说说看。"
男人面容沉静,凝视她时,蓝眸中尽是淡然的询问之色。
她一边想,一边望着西方的海平面。
微弱的日光正好透过云层向东缓慢飘移,天空变得像一块冷掉的灰色蛋白酥。
与此同时,对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侧脸,等她突然转过头来时,那道粘稠的目光又旋即收回,并给了她一个平淡的微笑。
她确实有一个想要的东西。
一个新的身份证件。
能在十九世纪的欧洲自由通行的那种。
经过很长时间的停顿后,她说:“我想要一份新的身份证明。"
她的指尖轻叩栏杆,"你能帮我搞到吗?"
“可以。”
他没有追问缘由,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海风穿过他们之间的空隙,男人额前的一绺碎发像融化的黄金般流淌在成熟深刻的眉宇间。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他凝视着她的脸庞,声音里流转着恰到好处的热忱。
“维恩先生,谢谢您的邀请,”她垂下眼睫,语气听起来有些冷淡,“但我今晚已经有约了,不好意思。”
“这就是你的答复?”
“是的,先生。”
男人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变。
婉拒的话语像一片羽毛,轻飘飘落在两人之间。
邮轮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一阵凛冽的寒风突然袭来,站在甲板上的两人毫无防备。
身后的花坛被狂风搅得一片狼藉,断裂的藤蔓与花瓣朝她袭来。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却见对方已从容地挡在她身前。
"小心。"
男人伸手挡住飞来的碎枝,指节被划出一道血痕却浑然未觉。
他眼神平静,步履轻快,似乎早已经对这场风雨释怀。
“是该回客舱了。”
“我们一起吧。”
“好。”
从舷梯到大厅,铺的都是黑白相间的象棋棋盘式地砖。
拉有红丝绒系带的墙壁边,每隔十步便摆放着一尊以情爱为主题的雪花石膏雕塑,有丘比特弓身搭箭的,还有普绪克轻抚爱神面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