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视线在手中的手卡停留几秒,……九点一二分!”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欢呼声,晏藜慢慢站起来,走过观众席的走廊,去台上介绍自己的作品。
她其实是不太怯场的性格,但毕竞她对于艺术并不了解多少,心里还觉得自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一时专业术语有些匮乏。站上去以后,面对着观众席上数不清的眼睛,晏藜心里还是有点儿紧张的。她清了清嗓子一一
“…这座塑像,是以我母亲为原型所制作的,只是中途因为一些意外,使我产生了用花瓣修补残缺的想法”
晏藜语速慢,娓娓道来的时候,有种令人舒服的安定感,也不夸大事实,言辞不华丽晦涩,但仍有种朴实的美丽。
此时此刻她身上,洋溢着头顶照下来的暖光,有种别样的温柔。江却从她站起来,目光就一眼不错地追随着她。他无法形容这种吸引力,就好像他无法想象,那座塑像、那样别致的想法,是她如何想出来的。
她是那样的沉静,平时缄默居多,待人待物总有种难言的温顺;有人招惹了,不触底线便不搭理,好像没什么气性一样。他知道她吃什么样的苦,他亲眼见过。他知道她做这座塑像付出了多少,她后来因为这东西再没让他送她回家过。后来被摔了,连肇事的人都找不到,他一度以为她会很难过会崩溃,会放弃但她连对方一句坏话都没骂过,自己一声不吭地收拾,自己琢磨怎么修补;却在最后谁也不知道的时候,用自己温柔如水的无形的刀,绝地反击,打了一场如此漂亮的胜仗,把那个背后使坏的人碾压到毫无还手之力。她是那样的柔软,却又那样的坚韧。
像蒲苇。
一一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她没穿华裙,身上是再普通不过的素净校服,纤细地站着,声音透过话筒传到礼堂各处,微微有点儿空灵。
晏藜,晏藜。
江却心里不自觉地默念了两遍她的名字,自己都没发现,他看向台上那人的目光有多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