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气运,让她这些年来体弱多病,未老先衰。此刻,商姝怔怔地望着被架着的韦德,目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细细搜寻,似乎想找出一点记忆中那个青年的影子。但她找不到,一丝一毫都找不到。
眼前的男人眼神浑浊,面目狰狞,只有那副金丝眼镜还依稀有些熟悉的痕迹。
“为什么?"商姝的声音干涩,像是砂纸在摩擦。而韦德别开脸,避开了她的目光,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年少时怎会没有情深?
可是那些感情,比得上名利、金钱,比得上永葆青春吗!是商姝和梁妍这些人愚蠢,我怎么能怪得了她?商姝深吸一口气,挺直了佝偻的脊背,眼中最后一丝波动也归于平静。“算了,我们离婚吧,韦德。”
韦德被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手指僵硬,却还是咬牙瞪着商姝。“你就这么盼着跟我离,你以为没有我,你就能过上好日子?”“要不是这些年我往村里面寄钱,恐怕你早就饿死了吧!”商姝忽然笑了,曾经那个看上去天真,绑着麻花辫的姑娘,此刻笑着笑着忽然掉下了眼泪。
“我现在活着都像行尸走肉,这就是你给的好日子?”“你不是知道你做错了,你只是知道你要死了。”商姝清醒的言论,让韦德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跟着消失殆尽,他任由自己被拖拽到了一旁,苍老的容貌更显死气。
签完字,工作人员把离婚证递过来。
商姝刚接过,突然踉跄了一下,感觉全身沐浴着一种暖洋洋的气息。梁院长连忙扶住她。
“商小姐,你没事吧?”
林众上前探了探她的气息,点头道,“功德正在慢慢回来,虽然身体还虚弱,但能养回来,以后好好调理就行。”
闻言,商姝松了口气,对着林众鞠了一躬。“谢谢你救我。”
而韦德看着离婚证,突然瘫坐在地上。
他能清晰感觉到,身上那股维持邪术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皮肤的褶皱越来越深,头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失去了别人的功德支撑。
他的报应,终于来了。
顾绛臣全程眉头都没有松开过,见韦德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才开口。“他是死了吗?”
少女摇头。
“没那么容易。”
韦德身上还有不少残存的功德,青铜铃铛也还没有处置,自然不会死。几个人架着韦德往民政局外走时,他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双腿发软得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要靠人拖拽。
刚到门口,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嘴角甚至溢出了血丝,原本就苍老的脸更显灰败,眼神也开始涣散。“撑住,还没到地方。“架着他的人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梁院长扭过头谦虚地低下头,“林小姐,现在韦德已经和那位商小姐离婚了,我女儿这边…
“梁小姐情况比较特殊。”
林众启唇,“她和韦德的婚姻并不是通过法律来维系的,换一种说法是来自于世俗的认可。”
梁院长闻言,一知半解地看着她。
“所以你得尽可能让其他人知道,韦德和梁小姐已经离婚了,这样梁小姐的功德也会随之慢慢回来。”
这回梁院长总算是懂了,苦哈哈地点头。
全都怪他,要不是当初耍了小心眼,不让梁妍和韦德领证,又怎么会有今天的麻烦?
几人把韦德带回医院附近的临时休息室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角,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林众走过去,蹲下身解开他手腕上的青铜铃铛一一铃铛入手冰凉,还缠着淡淡的邪气。
她指尖凝起一缕灵力,轻轻覆在铃铛上,淡金色的光顺着铃铛纹路蔓延,里面的邪气像烟一样慢慢散掉。
铃铛最终恢复成普通青铜器的模样,被林众收进包里。刚要起身,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林众的目光忽然扫过韦德领口,瞥见里面露出半片深色的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