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要和她怎么样,复合并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但就是想和她见一面,说说话,说什么都行。但来到她家门口的那一刻,他一切预设都推翻了。为什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楼道里一片漆黑,声控灯是坏掉的,一层楼六个住户,其中三户都没装修没住人,隔音很差,唯一的邻居家的夜间活动,争叫和拌嘴和打闹,他在走廊里听了个清。
和他分开以后,她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他想带她立刻走。
站在漆黑楼道里,等她回来的时候,他酝酿了很多话想跟她说。但等了很久,手电筒微弱的光方才出现在拐角,映亮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脸蛋。
她似乎在发消息,嘴角带笑,胳膊上挎着在艺术馆买的帆布袋,手里拿着几张小卡片。
她太专注了,就连他站在不远处也没看见,她把门拉开钻了进去,温暖的灯光从门缝透了出来,他终于忍不住上前。就这么来到她的面前。
初禾的脸上没有惊喜,见到蒋佑仿佛见到了鬼,她的手机页面,停留在差一点就拨出的“110”。
独居以后,她学会了很多这类保护自身安全的技巧,一点一点变得熟练而强大,反应万分灵敏。
她摁灭屏幕,仰头看他,声音很冷,“你来做什么?”蒋佑低头扫到她手里拿着的卡片,是两张宽幅即印相片,其中一张是合影,另一张是叶含知单人。
拿着异性单人照片,代表着他们进度不错。再提什么庆祝生日的事情,未免无趣,他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负气道:“我来拿画。”
“什么画?”
蒋佑指着客厅沙发后的那一幅,“腊梅图,那是我的画,我买的。”“知道了,“初禾并不打算邀请他进屋,换上拖鞋转身往里走,“我去拿。”好在她没有舍得往墙上打钉子,只是把画搁在沙发后的小架子上,拿取很方便。
她不想去思考蒋佑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门口,为这样一个荒谬的理由。但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就想哭,冷冽的雪松香气,像他这个人一样,冷酷薄情,勾起她难受的回忆。
她刚一迈步,却听到踢掉皮鞋的声音,紧接着那拥抱就从后将她包裹,铺天盖地。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讨好道:“我不是要那幅画,只是想来见你,然后把你带走,带回我们的家。”
初禾触碰到蒋佑身上高定西装的质感,闻到浸入布料的酒味,料想他是喝醉了浅浅上头一阵子,醒来就会恢复原样。即便对这温热的怀抱仍有眷恋,她依旧十分用力推开了他,“我给老李打电话。”
“他回去了,"他脸颊绯红,狭长的眼睛却清澈,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直直地看着她,“初初,我没有喝醉。”
“你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叫我初初,"初禾绕过蒋佑,执意去取过画来,递到他手里,“我给你叫车。”
“不是喝醉的时候才会这么喊你,不是的。”他怎么好解释,他怎么拉得下来面子来解释,他从前羡慕伍桐这样自然地唤她,后来嫉妒叶含知如是地亲昵,他也想与众不同,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一一不是一个小名一个称呼就可以怎么样。现在他后悔了,他想叫她“初初”。比任何人都想。但他忘记他没这个资格了。
“不管怎么样,画你拿到了,你该走了,“初禾下逐客令,“蒋佑你忘记了吗,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的画在你这里,这是证据,"他不知所云,有些晃悠,站不稳。“什么证据?”
“你爱过我。”
“所以呢?”
“所以一一你拿走了画,你,"他不知道自己竟也会哽咽,“你放不下我。”初禾深吸一口气,执意把画塞进他的手里,画框掷地的瞬间,画布跟着颤抖。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可以了?”
“不,不是这样,"他还是那么聪明,抓住她话语里的漏洞,“你只是把它还给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