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2 / 6)

永生永世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不好么?"李修白微凉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意味,“若当真如此,也算一生一世了。死后我们的尸骨也会烂在一起,永不分离,真正的合二为一。”

这声音低沉又动听,落在萧沉璧耳朵里却像诅咒一般。或许是被她接连的背叛和刺杀彻底刺激到了,又或许是自幼压抑的执念终于破土而出一-他不但疯了,还要拉着她一同沉/沦!也对,一个幼年便敢以金针赌命的人,骨子里本就偏执。背负着父母的血仇,多年隐忍蛰伏,又将他的心智锤炼得异于常人。这般极端又压抑的性子,一旦失控,后果岂是她能承受的?萧沉璧心底生出一丝悔意,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为那金矿用什么美人计来招惹他!

她试图用道理唤醒他:“殿下既能收到魏博的消息,最迟明早,进奏院必然也会知晓。叔父定会追查到我头上,我的身份一旦暴露,圣人必然疑心殿下与魏博勾结。但只要殿下放我走,我会立刻离开长安,进奏院没有人证物证,自象不能对付你,我也会守口如瓶。之后,你登你的九五之位,我做我的一方之主,我们两不相干,如何?”

“不可能。"李修白吐出三个字。

“我知殿下信不过我,但如今殿下大势在握,我绝不会再以卵击石。我发誓永驻魏博,绝不踏出半步!魏博民风彪悍,只有我这般出身之人方能管辖,属下即便强取,日后也必生祸端,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与魏博无关,与你有关。"李修白紧紧盯着她,“你送汤之时,明明亲口允诺夫妇一体,至死不渝。为何此刻又说两不相干?”“那是假的!殿下既已看穿我的虚情假意,何必自欺欺人?”李修白却低低地笑了,指尖滑过她的下颌:“你说的谎话太多,实在真假难辨。本王觉得那句是真的,便当做真的。这一生,不,正如你所言,即便化成鬼我们也要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萧沉璧汗毛倒竖:“我若不愿呢?你就不怕我寻死?”“你不会。"李修白的语气笃定得可怕,“我太了解你了,绝境之中你尚能求生,如今你母亲已然脱险,你怎么会舍得死?”萧沉璧恨极了他这般了如指掌的模样:“我是不会自寻短见!但你强留我在身边,就不怕我日后杀了你?”

“你不会有机会。"李修白垂眸,视线落在她脚边那圈冰冷的金色锁链上,“除非你愿意把腿砍断。可你不是那般愚钝之人,我的命在你心中,必然不值得你用一条腿来换。”

他说的对,极其对,萧沉璧气急,却无法反驳,即便杀不了他,至少也要扇他一巴掌泄愤!

可惜,他似乎早有预料,站立的位置经过精心计算,她就算伸出手,指尖距他面容仍有一寸之遥,仿佛刻意戏耍,让她看得见却碰不着!萧沉璧忿忿收回手:“将一切都算计好,你很得意是不是?”李修白轻轻摇头,唇角噙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并非一切。”他缓步走向博古架后方,忽然推开了一面隐蔽的榻扇。榻扇之后,竟是一间布置得极为精致的卧房。

里面有一张不算宽敞却足够两人依偎的罗汉榻,帐幔是她偏爱的淡天青色,旁边立着梳妆镜台、洗漱盆架、衣箱……一应俱全,完全是为她打造的。更恐怖的是,这里的所有陈设竞与她居住的薜荔院一般无二!萧沉璧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你竞把薜荔院搬来了?”“不。"李修白语气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爱怜,“薜荔院是你亲手布置,想必都是你心爱之物。我便命人依样仿造了一份。喜欢吗?”萧沉璧后背冷汗涔涔,这些东西绝非一日可成,他这个囚禁她的念头只怕早已深种于心。

此刻再回想午夜被噩梦惊醒时的窒息和黑夜中沉沉盯着她的目光,她只觉后怕。

准备得如此周全,他是绝不可能放过她了。萧沉璧彻底死了说服他的心。如今她只盼着瑟罗足够机警,千万别将范娘子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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