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她心志坚定,看清信中所言时,瞳孔也不由得猛地一缩!
这封信……竞牵扯到如此惊天的宫廷秘辛!难怪于氏将其视为护身符!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炭笔和一张韧性极佳的薄纸,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和极快的书写速度,将信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誉抄下来。做完这一切,她将原信小心翼翼地折好,重新塞回锦囊。再次确认巷外无人注意,秋桐如法炮制,趁着车夫还在与摊主纠缠、于氏在车厢内焦躁不安之际,将锦囊从窗帘破口处塞回了原位。做完这一切,她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迅速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赶回永宁侯府向盛沅复命。
而马车这边,好不容易赔偿了摊主,疏通了道路,惊魂未定的于氏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见锦囊好端端地在身边,并未多想,只催促车夫快快赶路,直皇宫而去。
她丝毫不知,她视为最大倚仗的“护身符”,其内容已然泄露。秋桐回到栖梧苑,将抄录的信件内容呈给盛沅。盛沅看完之后,脸色凝重,久久不语。
这封信,果然是一把双刃剑。它或许能暂时制约陈贵妃,但一旦处理不当,引发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氏此刻,怕是已经将信呈给贵妃了。“盛沅沉吟道,“贵妃看到信,反应定然激烈。接下来,就看宫里的风向如何变化了。”不过,盛沅话锋一转,“这信中的内容也未必不能被我们所用。"皇宫,长春宫内。
陈贵妃屏退了左右,独自接见了匆匆而来的于氏。当她看到于氏呈上的那封泛黄的信时,起初并未在意,只以为是于氏又来诉苦或是寻求帮助。
然而,当她漫不经心地展开信纸,看清那熟悉的、刻骨铭心的笔迹时,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那竞是她当年在扬州时,倾心相恋的那个落魄书生的笔迹!信中的内容,更是如同晴天霹雳,将她十几年来筑起的心防击得粉碎!信中,书生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负心薄幸,懦弱逃离。他写道,他已筹到赎身的银两,满怀期待地准备在约定之日带她远走高飞。然而,就在私奔前夜,他却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强行带走,囚禁起来。他拼死才买通了一个看守,送出这封绝笔信。信中言明,他已自知难逃毒手,让她不要再等,速速离开扬州这个是非之地,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另寻安身立命之所………信末,是血泪交织的嘱托和未能履约的深深歉意。原来…原来他不是背叛!他是被人害了!
而害他的人…信中没有明说,但结合后来魏国公府的人找到她,将她送入宫中"扮演”戚云漪的替身…答案几乎呼之欲出!魏国公!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地成为棋子,所以干脆利落地除掉了她心中最后的牵挂!
“为什么?!“陈贵妃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尖锐,“你早就知道!你早就拿到了这封信!为什么现在才给本宫?!为什么当年不给我?!若是当年……若是当年她就知道心上人并非负心薄幸,而是遭人毒手,她的人生会不会有所不同?她会不会有勇气反抗魏国公的安排?哪怕最终仍是同构的结局,至少…至少她心中不会怀着这十几年的怨恨和自我怀疑!于氏被贵妃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浑身一哆嗦,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娘娘息怒!娘娘明鉴啊!臣妇……臣妇当年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急声辩解道:“娘娘,您想想,当年您初入宫廷,根基未稳,全仗着魏国公府的扶持和陛下的几分眷顾才能在宫中立足。那时就算您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魏国公府势大,连陛下都要忌惮三分,您一个毫无根基的妃嫔,拿什么去抗衡?去报仇?”
于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条理清晰,句句戳在要害:“非但报不了仇,一旦您情绪失控,流露出对魏国公府的恨意,被他们察觉,那……那后果不堪设想啊!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一个书生,难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