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太后和皇帝躬身一礼。
“皇祖母寿辰,孙臣备了一份薄礼,望皇祖母不弃。”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笑道:“皇儿有心了,是何礼物?快呈上来让朕与你皇祖母瞧瞧。”
楚少晏并未直接呈上实物,而是维持着躬身的姿态,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孙儿流落民间时,身无长物,唯有一件母亲留下的旧物,时时带在身边,以慰思念。"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素帕包裹的物件,动作轻柔,仿佛捧着什么绝世珍宝。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素帕,里面露出的并非众人想象中的玉佩印章,而是一方略显陈旧,但保存完好的刺绣帕子。
帕子是上好的杭绸,边缘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用极其精湛的针法绣着一幅“松鹤延年图”,松针苍劲,仙鹤栩栩如生,针脚细密均匀,可见绣者功力深厚,更难得的是意境清雅高洁。
然而,真正让太后瞬间变色的,是帕子一角,用细细的丝线绣着两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小字一一云漪。
戚云漪!
那个名字,如同一个禁忌的咒语,瞬间冻结了太后还算慈爱的表情!大殿内的气氛也在这一刻突变,乐师的指尖僵在琴弦上,舞姬的脚步顿在原地,所有宾客的笑容都凝固在脸上,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皇帝的脸色骤然变得暗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太后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裂纹,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盯着那方帕子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又庆恶的东西。她搭在凤椅扶手上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名贵的紫檀木中。楚少晏仿佛对周遭天翻地覆的变化毫无所觉,他捧着那方绣帕,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母亲生前常说,未能侍奉婆母膝下,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她日夜期盼,能亲手为婆母绣制寿礼,聊表孝心。这方′松鹤延年',是母亲倾注最多心血所绣,原是想在……在想在合适的时候,献给婆母的。”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高踞上方的太后,那眼神复杂难辨,有隐忍,有控诉,更有一丝冰冷的挑衅:“可惜,母亲福薄,终未能如愿。今日,孙儿斗胆,代亡母,将这份她未能亲手献上的心意,转呈皇祖母。愿皇祖母……福寿安康。”
他将“婆母"和"皇祖母"这两个称呼咬得极重,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向太后!
整个寿安宫正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这份“寿礼",比任何奇珍异宝都更具杀伤力!它不是在讨好,而是在撕开血淋淋的旧伤疤!是在用戚云漪的冤魂,当众质问太后!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位新皇长子的归来,不是团圆,而是…复仇的开始!
太后死死盯着那方绣帕,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由白转青,仿佛下一瞬就要背过气去。
她身边的贴身嬷嬷吓得赶紧上前,却被太后猛地挥手推开。皇帝猛地站起身,似乎想说什么,想阻止什么,但看着楚少晏那倔强而冰冷的侧影,看着那方刺眼的绣帕,他最终只是颓然跌坐回去,闭上眼,脸上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陈贵妃也紧张的冷汗涔涔,用手帕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三皇子楚辰低着头,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勾起一抹快意的弧度。盛沅和姜桃更是大气不敢出,姜桃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
她看着高台上那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个楚少晏,他真的是个疯子!他是在玩火!是在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楚景珩坐在轮椅上,深邃的目光扫过楚少晏和那方绣帕,神色平静像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