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深沉如夜。她才拿到这令牌不过几日,便动用了……是遇到了什么连永宁侯府和韩家都无法轻易解决的麻烦?
还是……与前几天她和安阳郡主出游时救下的那个受伤的男子有关?“她可还说了什么?"楚景珩的声音平静无波。“并未多言,只道将此物交予属下,王爷自会明白。”楚景珩沉吟片刻,将令牌收入袖中。
“赵衡,"他淡淡道,“明日一早,递帖子去永宁侯府,就说本王新得了一把好琴和几本琴谱,听闻盛二姑娘想要习琴,请盛二姑娘过府一叙。顺便…请那位暂居侯府的姜姑娘也一同来吧,就说郡主念叨了几次,想寻她说话。”他并未直接提及令牌之事,却巧妙地安排了见面。既全了礼数,又不露痕迹。
“是,属下明白。“赵衡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书房内重归寂静。
楚景珩的目光重新落回密报上,心思却已飘远。那个能让她动用这枚令牌的“麻烦”……他倒要亲自看看,究竟是什么。翌日,天光初亮,永宁侯府便收到了慎亲王府递来的帖子。帖子措辞优雅客气,直接送到了栖梧苑,越过了当家主母于氏,用意不言自明。
盛沅拿着那张散发着淡淡松墨香气的帖子,指尖微微用力。楚景珩的动作比她预想的更快,也更……周到。以品琴为由,既全了侯府和她的颜面,又将小桃自然地囊括其中,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
“沅姐姐……“姜桃凑过来,看着帖子上的字,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他……王爷他这就请我们过去了?他会信我们的话吗?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在胡言乱语?”
“既然递了帖子,便是给了我们说话的机会。“盛沅放下帖子,眼神沉静,“至于信与不信,如何决断,那是他的事。但我们必须要说。"她握住姜桃的手,发现她掌心有些汗湿,“别怕,小桃。无论结果如何,总比我们两个束手无策、提心吊胆要强。”
姜桃用力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忐忑。午后,慎亲王府的马车准时抵达侯府侧门。盛沅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湖蓝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玉簪,显得沉静端庄。姜桃则挑了件鹅黄色的衫子,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紧张。
两人登上马车,一路无话。
马车并未在王府正门停留,而是绕至一侧角门,早有仆妇恭敬等候,引着她们穿过几重寂静的回廊,来到一处临水而建的精舍。精舍名"听雪”,四周翠竹掩映,极为幽静。踏入室内,只见楚景珩并未坐在轮椅上,而是斜倚在一张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膝上盖着薄毯,面色比上次见时似乎更苍白几分,眉宇间带着一丝病态的倦怠,却依旧无损其清贵气度。安阳郡主果然也在,正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琴谱。
见到她们进来,安阳郡主立刻丢开琴谱,跳起来迎上前:“盛姐姐!姜桃!你们可算来了!七皇叔这儿闷死了!”楚景珩微微抬手,止住了安阳郡主的喧哗,目光温和地看向盛沅和姜桃:“不必多礼,坐吧。本王近日旧疾有些反复,失礼之处,还望二位姑娘海涵。他的声音较往日更为低沉沙哑,却莫名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沉稳感。侍女奉上清茶点心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精舍内只剩下他们四人。安阳郡主是个藏不住话的,立刻凑到姜桃身边,挤眉弄眼地小声问:“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急事?居然动用了七皇叔给的令牌?是不是又发现什么好玩……呃,重要的事了?"她及时改口,却掩不住满脸的好奇。楚景珩也缓缓抬眸,目光平静地落在盛沅身上:“盛二姑娘如此急切寻本王,所为何事?”
盛沅与姜桃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起身敛衽一礼,神色郑重道:“王爷,臣女冒昧打扰,实是关于太后被刺杀一案。其中的一些内情,我与小桃早就知道一些,但却未能及时告知王爷。”
楚景珩眸光骤然一凝,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