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温柔语气让言书鼻子一酸。
她原本绷紧的神经倏地松了一寸,本以为等来的会是严厉的质问、冷漠的指责,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竟是温声关心。
言书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现实和错觉。
同样是开豪车的人,有钱人之间的差距,竟然也可以这样大。
秦砚奚转身走到车后备厢,取出一把黑色折叠伞,在撑开的瞬间,微微侧身,将伞面倾向言书这边,遮住她头顶毒辣的日光。
伞柄落在他指尖。
他的手骨节分明,青筋浅浮。
这人真的好温柔啊。
有点想哭。
“他们骗人……”言书吸了吸鼻子,指着自己车尾的凹陷,“是后面先撞上来的,我才碰到您的车。”
秦砚奚点头:“嗯,好的。”
接着,他转向那对男女,温润如水的语气陡然转冷,低声问道:“谁说这里没有监控?”
女人脸色刷地变白。
男人强撑着辩解:“昨天管理员亲口说的,要不您问问?先生是她撞了您的车。”
“她想撞就撞,”秦砚奚说,“人没事就行。”
言书呆住。
虽然很感动,但这话说得就好像是她故意撞他车。
“倒是你们。”秦砚奚慢慢收回目光,“欺负一个小孩,把责任推给她?”
言书又被感动了一次,谢谢男人愿意无条件相信她,但她真的不是小孩。
“我车上有360度行车记录仪,可以回放。”
话音落下,女人踩着高跟鞋的脚不安地挪动,精心打理的卷发黏在颈侧,男人则强作镇定解释:“这个可能是误会……”
秦砚奚已经拨通报警电话:“您好,我要报案。”
言书望着秦砚奚线条利落的侧脸,看到他耳后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藏在短发阴影里若隐若现。
他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沙哑的嗓音混着轻微的鼻音,像是感冒了。
他生病了吗?
言书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秦砚奚对电话那头说:“对,停车场事故,需要调取监控。”
挂断电话后,秦砚奚语气恢复温和:“要喝水吗?”
言书一颗心起起落落,自己的双腿还在无意识发抖。她本能地摇了摇头,又反应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秦砚奚看出她的窘迫,笑了一下,笑容不算明显,又藏在口罩下,言书并没有看到。
他从车里取出瓶装水,拧开瓶盖才递给言书。
言书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她急忙缩回手。
秦砚奚没多说什么,撑伞,带她往阴凉处走,边走边问:“第一次出事故?”
“嗯。”言书喉咙干得发紧,一开口就咳了两声。她局促地低头,“咳咳那个,您的车…”
“保险会处理。”秦砚奚看了眼手表,“倒是你,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言书摇头。
她攥紧矿泉水瓶,塑料瓶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今天谢谢您。”
“无妨。”秦砚奚偏头咳嗽起来,修长的手指抵在唇前。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愈发沙哑:“不是你的错。”
言书不自觉地向前半步,关心问道:“您生病了吗?”
秦砚奚微微怔忡,抬手将口罩往上拉了拉,声音闷在布料后:“嗯,小感冒,喉咙有点儿难受。”
言书想起她早上出门背的包里面有未开封的润喉糖,于是她顶着太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车旁边,抓起润喉糖又返回:“我这里有……”
“谢谢。”秦砚奚低声说,但随即又温和地拒绝,“你留着自己吃吧。”
可下一秒又抑制不住地咳嗽。
言书看得心头一揪,也顾不上矜持,直接掏出润喉糖递过去:“这个很管用的,您试试?”
秦砚奚垂眸看着润喉糖,又看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