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药,低头匆匆走过,似乎想避开他。
莫宁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章若萱耳中:“章师姐这是要去给谁送药?莫非是那废人詹明远?还真是情深义重,令人感动啊。”
章若萱身体猛地一僵,停下脚步,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她转过身,看着莫宁那讥诮的眼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莫宁!你何必如此刻薄!明远他……他已经那样了……”
“刻薄?”莫宁轻笑一声,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比起你们当年做的,我这区区几句话,算得了什么?我只是好奇,章师姐你这般尽心尽力,不知你那昔日情郎詹明远,如今还能不能认得你,会不会又把你的关心当成什么别有用心?”
他的话像毒针一样,精准地刺在章若萱最痛的地方。她想起詹明远如今疯傻呆滞、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模样,又想起过往种种,眼圈顿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你……”
“我什么?”莫宁逼近一步,虽然拄着拐杖,气势却依旧迫人,“我该死?我回来了?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章若萱,收起你那套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前或许有用,现在……”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轻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你的眼泪和关心,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比如,想想怎么跟天律殿解释,你那位好情郎,是如何与七星堂里应外合的。”说完,他不再看她那摇摇欲坠、惨白如纸的脸,拄着拐杖,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
章若萱站在原地,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手中的药碗“啪”地一声掉落在地,滚烫的药汁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只觉得浑身冰冷。
莫宁没有回头。对他而言,与章若萱的旧情,早已如同那打翻的药汁,冰冷污秽,不值一提。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找到了焕柏,直接道:“给我妹妹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钱不是问题。”
焕柏苦笑:“阿凝的病……非寻常药石能医,这些年……”
“我知道。”莫宁打断他,“所以我不找寻常大夫。”他取出那枚一直贴身携带的、冰冷的魂印,指尖在其上某个特定符文处轻轻摩挲,注入一丝微弱的神念。
不过半日功夫。
夕阳西下时,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旌剑门内,没有惊动任何弟子。
一人红衣如血,身姿高挑,面容冷艳,正是赤令暮红。她先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莫宁,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又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随即目光转向迎出来的焕柏和苏挽晴,微微颔首,“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另一人气质温婉,身着青绿相间的衣裙,药箱上铭刻着繁复的生机符文,乃是绿令碧蘅。她与苏挽晴对视一眼,似乎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同源却不同流的生机气息,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并未多问,只是柔声道:“病人在何处?劳烦带路。”
暮红径直去了莫凝的房间。她看似冷硬,但坐在莫凝床边,握住她那冰凉的手时,动作却异常轻柔。她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用一种沉静的力量安抚着莫凝不安的情绪,并仔细询问了她的感受,眼神锐利地检查着她的气色和身体状态。
而碧蘅则在仔细为莫凝诊脉后,秀眉微微蹙起。她的探查方式与夕青不同,更侧重于生命本源的感知。
“奇怪……”碧蘅喃喃自语,“这位姑娘的元气并非简单的虚弱枯竭,倒像是……被某种极其阴毒的力量不断蚕食吞噬,但同时,又有一股异常强大的生机强行吊住了她的性命,这两股力量在她体内形成了一种危险的平衡……”
她抬起头,看向莫宁和随后赶来的夕青(夕青也被莫宁悄然请来):“你们可知,她这病根,是因何而起?”
焕柏沉声道:“师父……前掌门莫馨曾提过,似乎与一柄名为‘九刃’的古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