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华,你休息一下,然后去‘铁锤’高地,加强防空阵地的指挥!虽然志司那边暂时安全了,但我们这里,头顶的威胁一点也不能放松!”“是!”徐卫华大声应道。他完全不知道,那五门救命的炮,此刻已经被司令员强令调往了云山前线。此时技术主任杨同新在桌边,眼镜片上反射着跳动的光点。“首长,东西都在这儿了,”杨同新的声音在寂静的岩洞里显得格外清晰,“步话机接收部分基本完好,就是这原装天线,”他拿起那根短短的可伸缩金属棍,摇了摇头,“在山里,隔个山头信号就衰减得厉害。”陈朝阳站在地图前,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地图上“温井”那个被红笔圈住的点上。距离那场震惊世界的首战爆发,还有不到两天。时间紧迫,他需要眼睛,需要提前感知敌人脉搏的跳动,而不仅仅是依靠前世模糊的记忆。对于这场世界举目的战役,其实他了解的也并不深入,只是大概知道关于胜利路线的大致走向罢了。何况如今有了他根本的插入,一切记忆中的历史又会有什么样的走向不得而知…“同新,”陈朝阳转过身,开口道“我们不求主动发报暴露位置,只求被动接收!听到就是胜利!听得越远,听得越清楚越好!有没有办法?”“有!”杨同新没有丝毫犹豫,眼中闪烁着技术人员的执着。他拿起几卷找到的野战电话线,双手灵巧地将几股细铜丝绞合成一根更粗、更坚韧的天线。“用这个!增大接收面积!”他又拿来一个沉甸甸的铜质磁芯,“关键在这!”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根粗制的天线一圈圈、紧密地缠绕在磁芯上,形成一个简陋的线圈。“磁芯能聚集电磁波,原理类似老式矿石收音机的线圈,但效果会强得多!”最后,他将这个改造后显得有些笨重的“大环天线”小心翼翼地连接到步话机的接收端子上。“立刻部署!”陈朝阳眼中锐光一闪,“在所有关键制高点,正对温井、云山、安州方向,设置监听点!天线给我伪装好,枯树枝、烂草皮,怎么像怎么来!电池带足,轮班值守!告诉派去的人,一个字:藏!”命令被迅速执行。几名从昌平师范紧急抽调的学过英语的青年团员——赵小满、李书文、孙秀芹——被召集起来。他们的英语虽然磕磕巴巴,词汇量有限,但年轻、听力好、热情高涨。此刻,他们背上沉重的步话机和备用电池箱,在警卫连战士的严密护送下,攀上“铁砧”和“铁锤”高地视野最开阔的岩石缝隙、背风的凹坑或粗壮的古树根部。天线被仔细地缠绕上枯枝败叶,伪装得天衣无缝,指向预判的敌军主要活动区域。指挥部里,杨同新守着主监听台,耳机紧贴双耳,眉头紧锁。耳机里是持续不断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一些意义不明的韩语碎片或遥远噼啪作响的电流噪音。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洞口附近,老炮长耿大勇正带着几个年轻的徒弟,借着微弱的灯光,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几根备用炮管。沾着特制防冻油的棉布,一遍又一遍地拂过冰冷的钢铁,发出细微而规律的沙沙声。他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异常稳定,动作沉稳有力。一个徒弟忍不住小声嘀咕:“师傅,阵地上那几十门都擦过几遍了,这备用的…等真打起来再擦也来得及吧?”耿大勇头也不抬,声音低沉得像块石头:“你懂个球!炮是咱的命根子!昌平多少炉火,多少老师傅的心血才攒出这些铁疙瘩?多擦一遍油,关键时候就少卡一次壳,少炸一次膛!都给我打起精神,仔细点!一根毛刺、一点锈迹都不能留!”昏黄的光线下,冰凉的炮管映着他沟壑纵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