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孩子抱住,唇瓣发抖,“对不起。”
见男人红了眼眶,高枝也不禁喉咙发涩。
温言哭了好一阵,高枝将人哄睡后出门,苍术上前禀话:“王妃,主子已经将人都遣回连家了。”
高枝见男人不在院中,料想他此刻心情定是不好,不愿让她看到狼狈模样。
“温行院的下人,我全都会换,让他…不用担心这个。”
苍术复杂点头,“是,也多亏了王妃您,主子这一路,的确是吃了很多苦。”
院子里没其他人。
或许,这是最适合问清这一切的时机。
“苍术。”
高枝上前一步,“我知鄷彻没有叛国,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苍术皱眉,想起三个孩子的身世,主子并未容许他们将实情告诉高枝,只能挑着能说的来。
“一年前,我们的人胜券在握,眼看着就要大败辽人,可不知为何,辽人竟发现军营囤积粮草之地,火烧之,
没了粮草,将士们很艰难,辽人最后一次袭城,主子拼尽全力保护百姓,击退辽人,重伤昏死过去,
属下等人找到主子的时候,他的腿已经…站不起来了,太原城中忽然散布出主子弃城而逃的消息,
吾等想归城之际,却有众多刺客追杀阻挠,我们回不去,主子重伤,还带着三个孩子,只能躲藏一年,
期间朱家带兵赶到,击退大辽,我们身上没有盘缠,实在是…窘迫,主子节衣缩食,将食物让给孩子们,风餐露宿,
被追杀时,腿骨多次断裂,大夫曾言,若当时早早治疗,不会到如今这一步。”
从苍术口中,听到更详细的情况后,高枝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苍术瞧高枝眼睛都红了,小声说:“王妃别难受,如今主子回京了,怀安王府基业深厚,主子和孩子们再也不会吃苦,
官家也是体恤主子的,光是大婚的赏赐,就数不胜数。”
高枝听到这些,沉重心情并未缓解。
倘若…倘若她早就知道,兴许能助他。
不至于如此潦倒……
入夜后,高枝盯着小厨房给温言做了些清淡菜肴,比起基本没动的午饭,温言晚饭吃得多了些,但比起同样年纪的孩子,食量还是小。
担心人夜里会饿,高枝吩咐百合做了些对脾胃好的大耐糕,送去给温言和温汀,不免想起白日里瞧见鄷彻那受伤的眼神。
她心里总放不下。
于是拎着多出来的糕点,又去了鄷彻的书房。
仍是烛火通明,映出男人端正坐姿,头略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高枝入屋后,真切感受到对方周身萦绕的落寞。
“怎么过来了?”
鄷彻没听到传报,待脚步声靠近才将阖上的眼睁开,见烛火辉映下女子颦蹙眉眼,哑声问:“遇到什么事了吗?”
分明心头难受得很,反而过来问她有没有事。
“是我想问你。”
高枝走过去,“鄷彻,你有事吗?”
鄷彻一愣,许是太久没人用这样的语气和距离关心他,一时间,喉咙哽塞,不知该回答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高枝委婉道:“言儿这孩子懂事,许多事情瞒着你,也是不想让你担心,他很重视你这个父亲,也想替你分担。”
“我知道,言儿很懂事,反而是我。”
鄷彻苦涩扯动嘴角,“我太疏忽了他。”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高枝摇头,“鄷彻,你带着他们逃亡,力所能及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你怎么能责怪自己。”
“是我不够细心。”
鄷彻犹记潜入太原城中,几个孩子趴在嫂子尸身上哭泣。
嫂子一封血书托孤,温大哥临死前的嘱托,历历在目。
他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