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打手的后背,冷不丁地就冒出了几截带血的刀尖。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是鬼影!
他就跟从地狱来的幽灵似的,每次一动手,就得要个人命,悄无声息地,在包围圈上,撕开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缺口。
“快走!”
魏靖川看准这个空当,一把拽住谢苓的手,使出浑身的劲儿,朝着那道缺口,冲向了不远处的围墙!
围墙之上,风声猎猎。
魏靖川搂着谢苓的腰,脚在墙头上使劲一蹬,借力跃下。
落地时,他身形一个踉跄,左肩的伤口剧烈地撕扯了一下。
一丝闷哼,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谢苓赶紧扶住他,手碰到他后背的衣服,湿乎乎全是血。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喘不过气。
她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魏靖川护着她的情形。
她咬紧唇瓣,从怀里摸出一瓶丹药。
这是她从皇宫的御药房里专门带出来的解毒丹药。
她迅速取出一颗,塞进了魏靖川嘴里。
魏靖川青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了许多。
“追啊!”
“不能让他们跑了!”
墙内火把攒动,叫嚣声如沸。
已经有人搭起了人梯,正疯狂地朝墙头攀爬。
要是真让这几个人跑了,他们的小命全都得玩完!
不能停。
魏靖川拉着谢苓,找准了方向,朝着临安府外最黑暗的北面,疾冲而去。
夜色是他们唯一的掩护。
身后,是索命的恶鬼。
在身边,是她唯一能依靠的魏靖川。
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肺里火辣辣地疼。
城里打更的人发现他们了,铜锣“哐哐”地敲起来,惊动了更多的守卫。
前面有人堵着,后面又有追兵。
两人被一步步逼向了城郭的边缘。
再往前,就是临安府外面的护城河,那是秦淮江的支流。
夜色下的江水,黑沉沉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水流湍急,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沉闷骇人的轰鸣。
完了,前面是绝路。
谢苓回头看了看,后面的火光越来越近了,她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长剑。
哪怕是死,也得拽几个一起上路。
魏靖川却死死盯着那片翻涌的江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喘着粗气,声音因失血而有些沙哑,却异常镇定。
“殿下。”他忽然开了口。
谢苓看向他,火光映着他苍白的侧脸。
“怕水吗?”
谢苓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那就行。”
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竟有几分少年时的阳光。
追兵眼看着近在咫尺,弓箭手张弓搭箭的声音,在夜风里清晰可闻。
“殿下,信我!”
他没有给谢苓任何反应的时间。
将防水的护身软甲扯下来,将账本和密信包裹好,随后他胳膊一伸,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死死地揽进了怀里。
紧接着,就纵身跳了下去。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