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他把怀里的密信郑重地交给了谢苓。
“殿下,幸不辱命。”
“做得好!”谢苓接过密信翻看起来。
她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整个屋子里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魏靖川站在她后面,看着烛光下面,谢苓的脸越来越冷,也越来越白。
终于,谢苓翻到了最后一页。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那即将破晓的天色,眼中寒光凛冽。
“看来,孙志明和周显仁,那也就是这条毒蛇的蛇尾罢了。”
“而蛇头,藏在京城。”
她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把窗户推开了。
清晨微凉的风,吹动了她的发丝。
“下一步,便是查清这‘夜枭’,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本宫要亲眼看看,这光天化日之下,到底是何等的魑魅魍魉!”
沈墨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叫阿满的孩子。
那双倔强的眼睛,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夜已经深了,他还是披上一件衣服,又去了那个破烂的土地庙。
这庙里头,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冷上很多。
一股若有似无的死气,混在潮湿的霉味里,钻进鼻孔。
阿满的母亲躺在草堆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阿满在旁边握着母亲的手,已经是哭得嗓子都哑了。
沈墨急忙上去查看,将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参片塞进了妇人的嘴里。
那妇人费力地吞下了参片,这才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映出了沈墨的身影。
她好像认出沈墨来了。
就是前几天,给了他们干粮一行人里,那个长得格外好看的青衫先生。
妇人使出了最后一点点力气,枯瘦的手,死死抓住了沈墨的衣袖,嘴唇翕动着。
“先生啊……求求您……”
“给阿满……一条活路……”
话音未落,那只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人,就这么死了。
阿满趴在母亲已经变得冰冷的身子上,并没有放声大哭
他小小的身体,就一个劲儿地打哆嗦。
那双倔强的眼睛,只剩下空洞和麻木。
沈墨瞧着他,心里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使劲儿地揪住,疼得都快没法喘气了。
他小时候,父母也是因为天灾去世了。
幸得吴将军收留,他才没被饿死。
现在看到阿满,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阿满怎么办?
带在身边吗?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刀口舔血,如何能带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只有暂时送到“慈幼局”了,等他们事情办完了,再回来接他。
沈墨心里满是愧疚,他弯下腰,声音干巴巴的。
“阿满,我带你去个地方。”
“那个地方有饭吃,有衣服穿,还能念书呢。”
“你若是不愿意呆在那,等阿叔事情忙完了,就带你回边城,好吗?”
阿满抬起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许久之后,阿满才轻轻点了点头。
沈墨陪着他,一起安葬了他的母亲,这才拉起他那冰凉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