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挣扎着坐起来，声音嘶哑“姑娘，你知道……&nbp;李小三吗？他是我儿子，跟着萧将军打仗，我好久没收到他的消息了……”
念北的心猛地一沉。李小三&nbp;——&nbp;她在灵堂里见过这个名字，十七岁，朔北边防军，阵亡在斩首行动的最后一战。她蹲下身，握住老婆婆的手，她的手又干又瘦，像枯树枝一样。“婆婆，”&nbp;念北的声音放得极柔，“小三他……&nbp;是个英雄，他为了保护朔北，牺牲了。”
老婆婆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念北的手背上，冰凉的。“我就知道……&nbp;我就知道……”&nbp;她喃喃地说，从怀里掏出一块跟灵堂里一模一样的粗布帕子，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小花，“这是他走之前给我绣的，说等打完仗，就回来给我做新衣服……”
念北接过帕子，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针脚，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念安也给她绣过帕子，针脚比这还歪，却让她高兴了好几天。她把帕子还给老婆婆，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塞进她手里“婆婆，这是小三的抚恤金，朝廷和朔北都会管您的晚年。等过几天，我让人把小三的墓修在您能看到的地方，您想他了，就能去看看。”
老婆婆攥着银子，哭着跪了下来“谢谢姑娘……&nbp;谢谢姑娘……”
念北连忙扶她起来，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帮她掖了掖毯子“您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您。”
走出帐篷时，天已经黑了。新都的街道上挂起了灯笼，昏黄的光映着路边的断壁残垣，几个工匠正拿着锤子修补墙垣，火花溅在地上，转瞬就灭了。念北走到工坊门口，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工匠们正围着一张图纸讨论，桌上放着几个半成品的假肢&nbp;——&nbp;那是给断腿的士兵做的，用的是坚硬的枣木，外面包着一层薄铁，看起来很结实。
“念北姑娘！”&nbp;一个老工匠看到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您来得正好，这假肢的关节处总不太灵活，您看看怎么改改？”
念北接过假肢，试了试关节的转动，确实有些卡顿。她想起之前在工坊看到的齿轮，忽然有了主意“把关节处改成齿轮状，再抹点牛油润滑，应该就灵活了。”&nbp;她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齿轮图，“明天先做两个试试，让伤兵们看看合不合适。”
“好！”&nbp;老工匠接过图纸，眼睛一亮，“还是姑娘有办法！”
离开工坊，念北直奔黄玉卿的住处。刚进门，就看到黄玉卿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张药材清单，眉头紧锁。桌上还放着一个空了的瓷瓶&nbp;——&nbp;那是装止痛药的，之前在野战医院用了不少，现在只剩最后几瓶了。
“玉卿姨。”&nbp;念北走过去，看到清单上画着不少叉，都是空间里快用完的药材。
黄玉卿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回来了？乌孙部那边怎么样？”
“牧场的事差不多了，就是……”&nbp;念北顿了顿，把乌孙首领说的陌生人的事告诉了她，“我怀疑那些人是冲着秘银矿来的，可能是罗刹国的探子，也可能是……&nbp;朝廷的人。”
黄玉卿的手指顿了顿，拿起桌上的密信&nbp;——&nbp;那是萧劲衍刚送来的，上面写着特使的动向“特使今天跟萧劲衍提了，想让朔北‘共享’罗刹国的火器技术，还说少帝希望把伊万和卡捷琳娜送到中原去‘定罪’。”&nbp;她把密信递给念北，“更可疑的是，特使私下见了几个中原商人，那些商人最近总在工坊附近转悠，不知道想干什么。”
念北接过密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特使这是想趁机控制朔北的火器和西域的资源，少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还能是什么主意？”&nbp;黄玉卿叹了口气，“朔北打赢了仗，声望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