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哭得就很是诛心了,内无孝子是指新帝不孝,外无忠臣是指在座的五位辅政大臣都是奸佞吗?现场的气氛立刻紧绷起来。
禁军统领见势不妙,想把人拖下去,然而李杉是宗室尊长,又是有备而来,所带的子弟侍从都是年轻力壮之辈,竟然从白色丧服中取出棍棒,排成一排挡在李杉身前。
“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丧仪就如此简薄,思明侄儿,你怎能称得上是孝子呢?”
一旁的另一位李氏堂叔也上来帮腔,他更是倚老卖老,面对新帝李瑾竟然不加尊称,直接唤作侄儿。
李瑾微微皱眉,还没发作,一旁的冯延巳连忙上前打圆场。
“几位宗亲族老恐怕有所误会,此次大殓的礼制有所缺损,乃是大行皇帝在时就定下规制,撤去金陵台殿鸱吻和一应器物,不再使用。”
他停了一下,含糊暗示道:“这也是为了不起争端,外殿还有大周的使臣在呢。
李杉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道:“这恐怕并非皇兄的本意——就算汝等怕了大周的使臣,不敢用十足天子尊仪,等此人祭拜退去后,自然应该恢复。可我看思明侄儿并没有此意啊。”
他目视李瑾,眼神毫无敬畏,只有算计。
“还有所谓的遗诏也有所疑问,皇兄驾崩前神志不清,传位于六皇子到底是否本意还存疑,在场的可只有你们五位大臣,谁知道你们是否从中做了手脚呢?”
这话说的越发严重,简直是在质疑李瑾的继位资格。
其他宗亲之前虽然帮腔,现在都不敢吱声了,只有那位堂叔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冯老你历经五朝而不衰,弄个假圣旨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对了,你儿子侵占乡邻三千亩地,最后也是在官府红册上做了手脚,生生变成了原本就是你们家的地。你们老冯家制做假文书是家传的本领。”
现场顿时一片哄笑声。原本并不支持他们闹事的人,听到冯延巳家人鱼肉乡里、造假制假的这种丑闻时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冯延巳脸色铁青,气得胡子直颤。
他确实是五朝元老没错,家中子嗣仗着他的权势横行无忌之事也是有的,此时却被有心人拿来说事,从制造假文书说到了制造假圣旨。偏偏他又无从反驳,气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李瑾见事态如此,再也不能垂拱无为而治,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却听一旁有人冷笑道——
“如此说来,你们今日是要清君侧呢?还是要废帝改立?”
众人循声望去,竟然是十公主李琰!
李琰平时温雅寡言,上次宫变之夜虽然有直斥桓帝的惊人言行,但在场众人知道轻重,并没有敢大规模扩散出去。至少这些宗亲是不知道她的真实秉性的。
李杉瞪了她一眼,不满道:“十侄女,这我就要教教你礼数了,一个女流之辈竟然敢在这种场面插嘴——”
他话未说完,只觉得喉头一阵剧痛,眼前一道白影闪过,竟然就此气绝倒地!
竟是李琰已在瞬息之间到达了他面前,手中利器割开了他的喉咙!
国主丧礼之上,怎会有人手持利器?众人凝神看去,却见李琰手持竟是一柄竹剑。
在场的众人只有郑嘉月看得真切,因为她就站在李琰身旁:
在宗亲们开始大放厥词的时候,李琰就从李瑾手中接过孝杖,直接捏扁成竹条后以指尖拂之,竹条粉末籁籁落下,立刻变成了一柄有锋刃的利器。
李杉咽喉喷血倒地后顿时气绝,引起周围子侄一阵尖叫声。谁也没想到十公主竟敢在灵堂上当众行凶!
李琰一身白衣重孝,步伐并不快,翩然而至却如鬼魅般无法琢磨。瞬息之间又见几声惨叫,竟是将挑头闹事的五位宗亲一起斩杀!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当场,一时竟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李氏祖辈虽然以弓马立国,但传至这三代早就弃武从文,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