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话语一落,胡金宝便厉声喝道:“救人!”
两边二三十人瞬间打做一团,铁尺、木棍、哨棒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只见赵小乙怪叫一声,就扑将上去按倒一人,别看这厮瘦小,但下手极为狠辣专攻下三路。李胜和牛天也不甘示弱,各自缠住一名快手,拳来脚往间竟丝毫不落下风。
若论打架,林峰还真不怵,先不说原身本就是逞勇斗狠之辈,本就有一副好身体,在加上林峰在后世也学过擒拿格斗之术,比起古人来,出手既快又准。
只见他一个侧身飞踢,对面一个快手应声倒地。未等旁人反应过来,他又顺势扣住另一人手腕,借力一甩,那人便如破麻袋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街边的菜摊上,压得箩筐"咔嚓"作响。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胡金宝瞪大眼睛,一时竟忘了动作。
待他回过神来,只见自己带来的手下不是倒地哀嚎,就是畏缩后退。原本气势汹汹的快班衙役,此刻竟无一人敢上前。
胡金宝何等精明,见势不妙转身就要往衙门逃。可刚跑出几步,忽又硬生生刹住脚步。四周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众目睽睽之下,他堂堂班头岂能如丧家之犬般抱头鼠窜?
他当即整了整衣冠,强作镇定地挺直腰板,色厉内荏地喝道:“好!好得很!林峰,咱们堂尊面前见分晓!”
林峰嗤笑一声,挥手道:“既然胡班头不打算救人了,那就回吧。”
赵小乙在一旁讥讽:“算那厮走运!”
林峰环顾四周,有人面露惊诧,有些人是暗自欣喜,更多的则是纯粹看热闹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钱恒虽被捆得结实,却仍梗着脖子叫嚣:“实话告诉你,金钩赌档是黑虎帮的产业!你现在最好放了我,否则等我家帮主到时候来县衙里寻你,看你如何与他分说!”
“黑虎帮?”林峰闻言不怒反笑,“还来县衙寻我?那正好。”他大手一挥,“带走!押回县衙!”
回到衙门,林峰先命人将钱恒关进大牢。吩咐赵小乙亲自看押千万别出疏漏。
安置好这关键人证,林峰片刻未歇,整了整衣冠,便快步前往后衙求见陈师爷。
书房内,陈师爷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林峰简明扼要的禀报从醉仙楼冲突到当街拿人,再到与胡班头险些动手。
当听到“统一规费”四字时,陈师爷一直半阖的眼皮微微抬起,指尖在书案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两下,显然对此极感兴趣。
“哦?统一收取,按功分配?这倒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审慎的赞许,“如此一来,往日那些零敲碎打、怨声载道的弊端便可清除,数目清晰,入库有据,倒也省心。嗯,此事若成,于衙门、于百姓,都算得一桩善政。”
林峰察言观色,知道火候已到,立刻趁热打铁,躬身道:“师爷明鉴。此策本可顺利推行,城中商户多数也已默许。然则……如今最大的阻碍,并非旁人,正是胡金宝胡班头。”
“属下今日擒拿钱恒时,胡班头竟当街率众阻拦,公然包庇,甚至不惜与属下动手,其态度之蛮横,绝非寻常。事后属下思忖,胡班头如此急切,恐非仅为回护一个赌坊老板那般简单。只怕是……这‘统一规费’触动了他往日经营多年的财路,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故而他才会如此狗急跳墙,不顾体面。”
林峰稍作停顿,留给陈师爷思索的时间,随后才缓缓说出最终判断:“依属下愚见,胡班头盘踞快班多年,根深蒂固,若他存心作梗,只怕这‘规费’举步维艰。今日他敢当街抗法,明日就敢煽动商户拒不缴纳。”
陈师爷端坐椅上,面上虽依旧平静如水,心中却已是波澜暗涌。
那胡金宝在衙门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一旦处置不当,反噬自身亦未可知。
但……但林峰所言又确实切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