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连钟声都替你们掩盖了尖叫。你们维护的不是记忆,是心虚。”13:12:50。钟楼的阴影里,小林攥着拉绳的手沁出冷汗。他抬头看了眼沈默,后者正站在控制箱前,秒表的荧光在他眼底跳动。“断电。”沈默说,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控制箱的电闸落下时,整座钟楼陷入寂静。电子钟的红色数字在13:12:59处停滞,指针却仍在缓缓移动——13:13:00。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街对面的奶茶店小妹举着奶茶的手悬在半空,外卖员的电动车轮卡在减速带凸起处,连风都凝固了,吹不起阿彩的马尾辫。“开始。”他对小林说。第一声钟响荡开时,凝滞的世界像被戳破的肥皂泡。第二声,第三声......第十一声的尾音还在空气里震颤,沈默突然抬手。小林的胳膊僵在半空,木锤停在离钟体三厘米的位置。第十二声,没有响起。整条街的时间突然“快进”。奶茶泼在小妹鞋面上,电动车“嗡”地冲过减速带,阿彩的马尾辫猛地甩向一侧。她突然捂住嘴,弯下腰呕吐,吉他弦“铮”地绷断一根,两根,三根,在地面弹跳出清脆的响声。老吴的拖把“哐当”砸在地上,不再滑动。沈默盯着监控回放。钟面指针在13:13:07处微微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扯了一下,又被拽回原位。他翻开笔记本,钢笔尖在“仪式中断有效”后面顿了顿,添上“但残响未消——它在挣扎,试图重启”。“它还在等一个‘开始’。”苏晚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站在老照片前,指尖轻轻抚过林建国模糊的工牌,“1985年11月13日,市长说‘城市的新生开始了’,但对他来说......”风掀起桌上的档案页,露出一行被茶水晕开的小字:“检修员林建国,死亡时间13:13:07。”次日清晨,钟楼的电子钟恢复了正常走时。晨练的老人说,十三分的钟声又准时了。但路过的人总觉得,在钟声停下的那一瞬间,风里好像飘着半句没喊完的话——“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