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在急救单的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一共八十七个。“这是那天……所有在B3的摊主。”拿到名单后,沈默立刻投入到对新华百货的技术分析中。他调取了近一个月的电梯运行数据,发现了一个诡异的模式:每一次电梯屏幕上出现“B4”的字样前,主控系统都会有零点几秒的断连,随即接入一个未在系统内注册的备用控制模块。信号的物理来源,惊人地指向了楼顶废弃的水箱间。是夜,沈默独自潜上了天台。水箱间里锈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死水混合的怪味。在一个角落,他找到了那个信号源——一台庞大而古老的老式继电器阵列。无数电线杂乱地纠结在一起,其连接方式与八十年代的电梯控制系统有几分相似,却又以一种完全不合逻辑的方式,强行“寄生”在现代化的电梯网络上。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在控制板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值班表。表格大部分是空白的,只有最下面用一种僵硬的笔迹填写了三行。那三个名字,正是近期失踪的三名维修工。而在他们名字后面的签到时间一栏,赫然写着同一个标识——B4:00。他们不是失踪了,他们是去“上班”了。这个认知让沈默明白,B4层是一个会自我“补全”的循环。只要它的存在被掩盖,它就会吞噬掉试图揭开真相的人,让他们成为这个谎言的一部分。要打破这个循环,就不能用常规的物理方式对抗,必须用一个更强大的“认知”去覆盖它。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认知诱饵”。他以大厦拆迁办公室的名义,制作了一份红头文件式的告示,郑重地贴在了那部闹鬼电梯的轿厢内。告示内容很简单:“经研究决定,原新华百货B4层即将重新规划,启动公开招商。为补偿历史遗留问题,原B3层商户家属享有优先入驻权。”他在电梯内隐蔽的位置安装了微型监控,静待鱼儿上钩。第一天,风平浪静。第二天,依旧如此。直到第三天下午,一个负责楼层保洁的清洁工进入电梯,他眼神不好,凑近了那张红色的告示,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B4层……即将开放招商……”话音未落,电梯猛地一震,所有的楼层按钮瞬间熄灭。轿厢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后,停稳了。显示屏上,那个血红的“B4”再次显形。这一次,沈默和苏晚萤早有准备。他们穿戴着轻便的防护装备,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踏入了那个扭曲的空间。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B4层“进化”了。它不再是那个空旷的水泥空间,四周的墙壁由无数腐朽的旧柜台木板拼接而成,散发着潮湿的木料味。地面上,用利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正是失踪的维修工,以及更多他们不认识的人。空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孤零零的值班桌,桌上整齐地放着三套崭新的工装,胸口的标签上,正是那三名维修工的名字。这里像一个献祭的祭坛,等待着新的“值班员”到岗。苏晚萤深吸一口气,站到房间中央,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写满了名字的急救单复印件。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清晰、沉稳,带着敬意的声音,开始朗读。“王建国。”话音落下,她左手边的一块墙皮应声剥落,摔在地上,化为粉尘。“李秀琴。”又一块木板脱落。她逐字逐句,每念出一个被遗忘的名字,就有一块构成这个虚假空间的“材料”崩解。那些名字不再是冰冷的符号,而是带着力量的咒语,正在瓦解这个由谎言和遗忘构筑的牢笼。当念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