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持续了整整18秒的、清晰的次声波段哼唱。软件精准地捕捉到了它的主频率:18.7赫兹。这个数字让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18.7赫兹,这恰好是人脑α波最容易产生共振的区间之一。α波与人的平静、放松甚至潜意识状态直接相关。这段次声波,简直就像一把钥匙,能够直接撬开人类潜意识的大门。更诡异的还在后面。在那看似平滑的波形图中,隐藏着一系列极具规律的脉冲起伏。这绝非自然形成。沈默立刻启动了傅里叶变换解码模块。几秒钟后,一行由点和划组成的序列被翻译成了文字,投射在屏幕上。是摩斯密码。内容只有简短的三句话:“救我……我在下面……电话没断……”沈默猛然想起了苏晚萤在解剖周振国尸体时,提到的“代死者言”的概念。他原以为那只是一种比喻,现在看来,那是字面意义上的事实。这根本不是赵婉的呓语,而是某个未曾被回应的求救信号,一个凝固在时间里的执念,现在正通过被污染的宿主,一遍又一遍地,向着无人应答的世界持续广播。他连夜冲回办公室,调出了市局未结案件数据库中近三年来所有的失踪案卷。他设定了两个关键词进行筛选:“电话中断”和“地下室失联”。数十个案例跳了出来,他逐一排查。终于,其中一例牢牢抓住了他的视线。三个月前,一名叫李莉的女子在深夜拨打110报警,称自己被困于老城区一栋废弃商住楼的B2层,电话里她的声音充满惊恐,但信号极差,很快便中断失联。后续的大规模搜救持续了一周,几乎挖地三尺,却没找到任何踪迹,最终该案作为悬案被搁置。让沈默心脏狂跳的是案卷的附件:一段经过降噪处理的110接警录音。在李莉断断续续的求救声背景里,有一阵微弱的、被当时的技术员判定为“线路干扰”的哼唱声。沈默立刻将这段音频导入分析,放大到极致——那哼唱的尾音和音调变化的细微模式,与从赵婉喉部发出的声波,以及她手机里录下的那段次声波,完全一致!他迅速翻到案卷的接警员名单,当看到那个名字时,一股寒气从尾椎直冲天灵盖。当晚的值班接警员之一:周振国。沈默盯着屏幕,额角的冷汗无声滑落。执念不仅在延续,它还在串联。不同的“残响”,不同的受害者,正通过一个共同的“未完成事件”彼此呼应,像一张正在不断扩大的蛛网。他立刻致电电信局的技术支持部门,请求他们协助追踪三个月前那通报警电话的原始通话路径。然而,得到的回应却让事态更加棘手。对方告知,由于老城区正在进行全面的市政管网改造,那一片的旧式通信线路已于两周前被物理切断。所有的原始通话数据,都以磁带的形式,存储在城西一座早已废弃的通信枢纽中心的服务器里。“沈队,那地方都快十年没人进去了,想调取数据需要市局和我们总局双重特批,而且……”对面的人犹豫了一下,“那地方的服务器是老式磁带机,非常不稳定,数据很可能已经损坏。”“给我申请紧急调取权限。”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挂断电话,苏晚萤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份刚出炉的赵婉的血液报告。“她的细胞活性正在非正常跌落,但没有任何已知病毒或毒素迹象。”她将报告放在桌上,目光落在他电脑屏幕的案卷上,“你要去那个通信枢纽?”沈默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去。”苏晚萤的语气很平静,“声音是时间的刻痕。古代的人用编钟记录历史,用号角传递军情……如果执念真的可以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