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全军听令,向泸县进发,带上兄弟们的遗体。”
擦了擦眼泪,执夫沙哑地说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抬头望着他。
“夫长,那你呢?”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一起战斗了这么久,他们太了解执夫了。如果他是真的打算离开,绝不会用军令来压人。
他们满脸疑惑。
“我会回去的,只是要稍晚一些。”
他转过身,望着兄弟们,脸上挂着泪,却还是笑了。
“你不走,我也不走。”
“谁也不走!!”
七百多名将士齐齐摇头,眼神坚定地望着执夫。
“夫长!”
“生死与共!”
面对两万敌军骑兵都没退缩的他们,现在却一个个红了眼眶。
执夫对他们怎样,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虽然官职高,但每次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
现在要把他一个人留下,他们心里过不去。更别说,万一执夫回不来,他们怎么面对军中、面对大秦、面对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们的名誉,他们的家族,他们的后代,都会因此蒙羞。
“听军令!”
执夫低声说道,本想显得冷静,可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做不到。
他狠不下心。
“相信我,我一定会回去。”
在执夫的坚持下,七百多名大秦骑兵牵着马,背着兄弟的遗体,缓缓离开。
当所有身影都消失在远方,执夫下了马,从地上捡起一把大秦制式的长剑。他望向赵军撤退的方向。
这七百多条人命的仇,总得有人来还。而他执夫——
从不隔夜!
‘是否原地复活?’
“是!”
“呼呼……”
“呼呼呼~~!!”
沉重的喘息声响起,赵军骑兵看到眼前一幕,纷纷惊恐地往后退。
他们都是战场上的老手,寻常场面根本吓不倒他们。
眼前的景象,让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一个个脸色发青,喉结不断滚动。
一路上,全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横陈在地。几乎要把这本就不宽的山道彻底堵死。
断裂的战戟、折损的刀剑、倒下的战马、残缺的尸体。
放眼望去,林木遮蔽下的山路,阴森得让人头皮发麻。
但真正令赵兵胆寒的,是这些尸体的状态。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有些断了头颅还算干净,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只断了一半脑袋的士兵。
那一张张脸上,还残留着死亡来临前的惊恐。而另一半脑袋,早已不知去向。
“呕——!”
“呕——!!”
当有人看到不远处那半张脑袋后,赵军中开始有人忍不住呕吐。
越来越多的士兵涌入这里,越来越多的人捂住嘴干呕。
逃出来的老兵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秦军“阎王”的模样。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还有一些被人群推着逃出来的人,虽未亲眼看到战斗,但见到眼前这一幕,也足以让他们猜出刚才的惨烈。
这哪是战斗,根本就是一场屠戮。
“秦阎王!!!”
一位身穿将军铠甲、肩披白色披风的将领带着亲兵赶到。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怒火几乎能灼人。
身旁的亲卫们互相看了看,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强忍住翻涌的恶心。
“将军,秦军的尸体……全不见了。”
一名亲卫终于察觉到异常。从他们进来开始,竟一具秦军尸体都没看到。
将军这才冷静下来。方才情绪失控,竟然忽略了这个细节。
“秦阎王,我必杀你!”
他的怒吼在山谷间回荡。
他已经判断,秦军骑兵已经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