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点不觉得三相公与三夫人会舍得重罚崔五郎。更何况,这个事,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还担心对方会不会因此迁怒报复于她。
崔沅承诺:“这两年,不会让你再见到他。”他道:“他必得吃吃苦头。”
他说这话时,表情极郑重严肃,身上绯袍映得面如寒玉,清华贵重,令叶莺想起他身份。
她心下落定,轻轻"嗯"了一声。
脸上绯红尚未消尽,声音也还是沙糯的。
崔沅凝视半响,到底揉揉她发顶:“…可能走得动?”叶莺脸更红了。
“走吧,送你回去。”
崔沅行事干脆,次日,叶莺便知道五郎将要往北游历了。当年崔沅出门,身边只凌霄一长随,银钱亦只够盘缠淡饭所需,他其后的崔氏子弟自然效仿他。
听说三夫人去太夫人跟崔相面前哭了,反被训了一通。怎么他长兄做得,他便做不得?
三夫人悻悻而归。
轮到大家酒醒之后见面,先是崔六娘抱怨:“五郎带的那什么酒,我吃着头晕死了!”
其他人也附和,“不是说不醉人吗……”
叶莺也装作若无其事,仿佛昨晚的逾矩没发生一般。只是在崔沅的梦里,她不知哭求了几多回。天蒙蒙亮时,崔沅自帐中坐起,有些愣怔。
梦境清晰却陌生。
至上值,国子监中碰见张浩渺同他打招呼,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夜叶莺眼含春|情的模样,还有一声声娇怯的“表兄"。再是最后的“阿沅哥哥”。
似乎有什么拉扯着他从“正途"离开。
以至于与面对张浩渺时,想起他是叶莺的议亲对象,便觉难以呼吸。不该如此,他们的道不同。
崔沅一直知道,祖父希望他娶的,是母亲和婶婶那般的高门贵女。或许不用多喜欢,合适便够了。
他这般说服着自己,一边却又觉得,叶莺的婚事兴许还能再看看,也不必就得是张浩渺,此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使人心烦。次日休沐,他让白术将叶莺请来。
白术是一个人回来的,表情很微妙。
“公子,叶姑娘说……
“事情都已经解决啦,我就不去打搅大表兄了,免得被人瞧见,生出许多误会。姐姐你跟他说……张郎君很是合适,不必再为我的事情费心啦。"叶莺眉眼弯起,语气轻柔却疏离。
白术转达后便装起了鹌鹑,不敢吱声。
崔沅默然半响,回过味来。
求他帮她,原来只是”情动",而非“动情”。因她不想闹出什么丑闻,而他,除了帮过她许多次,更是因为崔氏宗子,门庭兰玉,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绝不会将这件事拿出去说。是最合适的人。
用完就扔开,当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崔沅怒极反笑。
竞然小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