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感激她替自己解围,眉眼弯弯地笑。
大夫人看破不说破,转而道:“别看我年纪大了,投壶玩得可不错,肯定不比六娘差。”
随后,叶莺惊讶了。
大夫人这技术,岂止是"不错”,简直“登峰造极”好么!直接把她带飞了……
叶莺真的尽力了,没有拖后腿。
赢了彩头,一对珍珠抱头莲簪。
大夫人不肯要:“你拿着,拿着吧啊,小姑娘才作这么鲜亮的打扮。”叶莺厚着脸皮收下了,心里对大夫人这位可爱的长辈又多了一分喜欢。崔五郎凑了过来。
“这簪子可真好看,戴在妹妹头上一定更好看。适才我便想着,赢过来送妹妹,不曾想大伯母这般厉害。”
阳光下,少年眼神里的倾慕仿佛能将她淹没。叶莺无处遁形,攥着手里的簪盒,垂眼道:“谢谢五表兄。”果不其然,那些仆妇们好事的眼神又落在他们身上了。叶莺心里叹了口气,她若是想,又怎会只留下一句硬邦邦的道谢,连个话头都不起。
非是她不想直接挑明了说,自她懂事起,便寄居在人家府里,一餐一食都是恩情。她心里清楚,旁人是看在姑姑的面上称她一声“叶姑娘”,实际自己只是个失怙失恃的孤女,行事怎能不圆滑些?
都说长房大郎君管束弟妹严厉,六娘在她耳边说了不少对方“坏话”,渲染得十分可怖。这会子,叶莺倒是盼着这位长公子早些回来。那样,崔五郎就应当没功夫搭理她了吧?
崔五郎特别喜欢看她这种垂着眼睛,长长睫毛扑扇的害羞样子,十分令人心痒。
少年人的动心,多还是见色起意,但也不会有太过的想法。至少这会儿崔五郎仍是停留在想多和她说说话的阶段。
想到她昨夜没休息好,赶紧道:“我那有个安神方子,使人给你抄一份去?”
“多谢表兄好意,倒不必,我素日都休息好的。”崔五郎:“那……”
“五表兄,”叶莺打断他,“我有些倦了,便先回去了。”便是有心想与她多待一会,也只好看着倩影离去。崔六郎在旁嘴贱:“表兄~”
被崔五郎虚踹了一脚。
这一日后,又平静度过了几天,便有正院的婢女来传话,说是大郎君今晚到,太夫人让大家伙都去府外迎一迎,接风洗尘,热闹。叶莺自然也要去。
二月初的天气乍暖还寒,白日暖和,夜里被风吹着还挺冷。叶莺站在人堆里靠后的位置,崔六娘在旁边撑着她的肩膀借力,踮脚盹脖子眺望。脚跟都站痛了的时候,终于,街口传来一阵"踏踏"蹄声。夜色里,一人策马而来,身影颀长。
“吁一一”
马停下。
他翻身,下马。
解了披风丢给小厮。
“祖父,祖母。”
“父亲,母亲。”
至于其他叔婶,人太多,只颔首示意。
那个人,不知是因为远道归来,还是天性,身上裹挟了冷意。向长辈行礼时,姿仪雍容,声音肃然清凛。
抬身时,灯笼映出他眉眼。
光华耀目。
皎皎明月。
竞给人一种清寂的感觉。
叶莺有一瞬忘记了呼吸。
许是她的目光太盛,他居然抬眼朝着这个方向看来。叶莺顿时别过脸去。
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心虚。
崔沅淡淡收回了眼神。
“进去吧,都进去。"太夫人擦着高兴的泪,拍了拍长孙的胳膊。崔沅搀着祖母,恭敬地落后半步。
回到了阔别数年的家宅。
大房沉浸在喜悦中,大夫人饶是不饿,也还是陪儿子一块吃了一顿暮食。暖灯下,崔沅眉眼间的冷淡似乎被驱散了些。“都瘦了,"大夫人凝视着他,心疼又自豪,“这个汤补,你多喝点。”“够了。"崔沅只略喝了半碗汤,便放下碗箸。他道,“母亲也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