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命关天,旁处一时半会儿哪里找得到?
宁羡将一荷包的银钱重重地拍在柜上:“你医不医?!”小厮看了眼门口已打样的牌子,无奈道:“客官,不是钱的问题,咱们这里是真打烊了,他老人家也睡了,大半夜的喊醒人家也不好啊,您多担待些。”宁羡是耍惯了脾气的,他揪住小厮的衣领:“你再顶嘴?”阮泱…”
她只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按住宁羡的手,愣道:“怎么了?你不要随便凶人家…”
宁羡冷静下来,拿开阮泱还在揉着眼睛的手:“你哪里不舒服,快同他说。”
阮泱听罢,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他:“我就是太累了睡的死,你把我弄到医馆来做什么呀?”
宁羡:“?”
他捏着阮泱的脸说:“那你怎么浑身冰凉,脸色煞白?”阮泱吸了吸鼻子,委屈说:“因为我冷啊,你知不知道我的手都被吹红了,脸白可是因为饿的,你都快一天不给我东西吃了。”“饿的?”
宁羡忽然想起来,他也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也忘了阮泱赶了半天路,她一个小女孩儿会吃不消。
看见阮泱坐在柜台上晃着腿,他松了口气,伏下身子把脑袋埋在阮泱胸口,语气却是很冷:“阮泱,你演的挺好啊。”阮泱扣在桌下的手指一紧。
“没事就故意试探我?我告诉你,你若是敢随意结束自己的性命,就不要怪我对你在乎的人手下无情。”
阮泱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了下来,摇头说:“没有故意吓你,我是真的快饿死啦。”
“而且你也是我在乎的人之一,所以你又要自残吗?”宁羡听罢哼道:“仅就那一次,不过我也挺喜欢你对我费尽心思,摇尾乞怜讨好我的样子,比跟我吵架时的样子可爱多了。”“这样的你,很像我小时候养的那条小白狗。”“?〃
阮泱脸一僵,她立刻推开了宁羡,忍了半响又气不过,于是狠狠地拧了把宁羡的腰,嗔怒道:“你才是畜生!你连小狗狗都不如!”宁羡不容许阮泱这么闹腾,他指着阮泱的脸,脸色沉下来说:“再敢骂我一句?”
阮泱喘着气,怒气冲冲地瞪了宁羡半天,最后她背过身去不说话了。一想到要和讨厌的人过着漂泊无依,看人脸色的日子,阮泱觉得憋屈的紧,她看着眼前愈来愈模糊的灯盏半天,最终把无助的泪水吞了回去。她现在除了忍耐,为陆文瑾争取机会,还能做什么呢?阮泱若无其事地转身,眨着湿漉漉的眼睛说:“不骂了,你的伤口裂了,我跟你回去,帮你重新包扎吧。”
宁羡听罢,满意地笑了,他背过身弯下腰说:“好啊,我今日心情不错,就允你压在我身上,上来。”
阮泱乖乖地趴在宁羡身上:“那以后不许了吗?”宁羡道:“不许了,除了衾枕间。”
阮泱恳求道:“回去后不要没个正经儿了,我不想被人听到,行不行?”宁羡笑道:“好,我今日就饶过你。”
阮泱枕在宁羡肩头,一路上再没开口说一句话,只微微睁着眼,看街市的灯火阑珊,琉璃光彩掠过眼前。
她慢慢地想到了几年前,她和宁羡才认识时,在小竹屋度过的时光。白日,她为宁羡添茶研墨,安排好宁羡的衣食住行,宁羡则手把手教她骑射,想尽办法逗她高兴,夜里,她总提着灯笼站在篱笆前等候宁羡归家,而后与他共剪西窗烛,酣畅淋漓地度过一晚。
那时候阮泱觉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可现在都过去了。
宁羡带阮泱回到营地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本还想拉着阮泱陪自己一会儿,可见小姑娘走路都半睁着眼睛,便于心不忍让人先去休息了。等阮泱走后,他朝路过的侍卫招手。
“殿下有何吩咐?”
“人埋哪儿了?”
侍卫犹犹豫豫地说:“还在后山,兰荣等人也在,殿下若不放心,可亲自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