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者,他的噩梦,一定是足够真实、让人的意志无法挣扎逃离的噩梦。”
“即使这样,你也要入梦吗?”
“要。"勇者依然回答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神官微笑垂眼,依言照做。
大
大概侍奉神明的家伙说话总是习惯神秘莫测,多加许多弯弯绕的成分。奥兰多起初并未太过在意,什么叫“足够真实,让人无法挣扎逃离的噩梦"?梦这种东西,难道不是注意到是梦的瞬间就可以强迫自己醒过来的么?他依从对方的要求,放松神经沉溺入那片未知的梦境一一然后,得到了入梦之后的第一个感觉。
……虚弱。
梦境的真实程度令他在恍惚失神的同时也感到一点惊讶,他攥了攥拳头,并未感觉到肌肉群牵动带来的力量感,正相反,手臂消瘦又单薄,稍稍用了些力气,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现在饿的发昏。
从被捡回农场开始,奥兰多就再没尝到饿肚子的感觉,曾经习以为常的痛苦饥饿此时变得前所未有的难以忍受,正吞噬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性。他在附近随意寻了个水塘,并不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外貌又回归到了那个单薄可怜的少年模栏好吧,奥兰多揉揉脸,面无表情地想,如果要说噩梦,这段经历却是称得上是噩梦。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种小事的时候,梦的妖精把他送回了那段四处流浪的时间,好在这已经是他最熟悉的那个村子,接下来只要顺着山边小路上去,就没有问题了。
……只要找到农场的方向,找到薇薇安,就没有问题了。这样想着的少年人,咬着牙用自己为数不多的一点力气,挣扎着爬到了山顶,也是他最熟悉的、最令他感到安心的那个家。可随着他的脚步渐渐向前,逐渐可以看见记忆中的农场外围的轮廓,始终安稳待在胸腔深处的心脏也开始激烈的鼓动起来了。他的感官始终敏锐,哪怕是最饥饿最虚弱的那段时间也是如此一-而在此时此刻,奥兰多前所未有的开始痛恨起自己这份天生的敏感。风的气味已经提前告知了他真正的答案。
空气中弥漫着野草的味道,荒芜,死寂,杂草丛生的农场只错落着几处朽烂的木栅栏,没有田地,没有农舍,没有食物的温暖香气,更没有本该在此刻出现的那个人一一
噩梦。
奥兰多的心跳倏然漏跳了几拍。
何谓足够真实,又让人无法挣扎的噩梦一-?那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早早刻印在潜意识里另一种不愿接受的可能。就像幼年的奥兰多曾经无数次在夜晚惊醒,忐忑不安的焦虑着不愿睡去,担忧着身边的这一切是否是真实发生的故事。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那个小小的少年甚至不敢相信这个农场是真的存在的。
愿意接纳自己、照顾自己的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么?一一当然不可能啦。
一道细小的、微弱的,满是恶意戏谑的声音不着痕迹地插入了少年迷茫的内心自语中,以一种甜蜜又刻薄的语气轻轻提醒道。一一你不是很清楚的吗?自己这种来历不明的流浪儿,属性肮脏的混血,到处偷盗的小窃贼,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人愿意接纳你的呀。一一你真正的人生本该如此才对。
在无尽的猜忌和狐疑中永远流浪,永远孤独,直到你听见帝国招募勇者的声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冲上去,选择让自己成为勇者。然后呢?然后这故事会发生什么宛如童话故事般美好的变化吗?不会的呀,朋友。
那声音又一次的重复道。
【因为你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人生本该如此】你会走上所谓的救世之路,你会走上一条漫长而孤独的流浪苦旅,你试着去救人,但你的剑斩不断人世的阴谋与偏见;你想要去努力,可是单独一人的努力毫无价值可言。
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一次次付诸流水,看着旁人因为你的失败和孤独一次又一次的加深对混血的恶毒印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