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是经常和他约着去体育馆练球的人,对方还很纠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正在愤愤不平地指责那个已经收拾了所有东西离开了一中的徐飞。陈钧眼神扫向别处,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女生的背影。一个人孤零零地拖着班级用的大垃圾桶,慢吞吞的走着,夕阳把她和垃圾桶的影子都拉的很长。
一般安排值日,不论男女都会让至少两个学生一起拉着这个垃圾桶去倒,所以要么是同组的人不愿履行义务,要么就是对方已经逃了值日。因为腿长走的快,陈钧他们与她的距离在逐渐缩短,走近了,他认出那是李一禾。
原本已经伸出去的援手收了回来,朋友看他半路收回的手,忍不住小声揶揄“怎么,你往这边走不是想帮忙吗?平时但凡有同学需要帮助,你可都是义不容辞的啊。”
陈钧不语,他要怎么说?说自己已经跟对方约好以后在学校遇到也要装作不认识,现在又要推翻自己说的话吗?
夕光有些刺眼,但粉蓝色的晚霞很美,李一禾看得正入神,身后沉重的垃圾桶拖起来忽然轻松了很多,她疑惑回头,看见另一边多了一双手在推。抬头,那双手的主人正安静地看着她。
“我帮你吧。"陈钧说着,不等李一禾开口,已经回头和同伴打招呼:“你先去体育馆吧,我马上过去。”
对方应一声,先走一步。
李一禾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不用的,也没有很重,我能拉的动。”陈钧脚步稍快,好像急着结束这件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再拒绝就不太好了,李一禾只好默认。
垃圾站到了。
庞大的垃圾桶里垃圾已经多到快溢出来,陈钧双手将箱子抬起,倾倒,看起来轻松地好像那个垃圾箱是泡沫做的一样;在乱七八糟、散发着恶臭的这么一个地方,他干净的有些格格不入。
倒完垃圾在旁边的水池洗手,李一禾小声开口,叫了陈钧的名字,“你和徐飞的事……我听说了。你朋友邹晶晶,她坐在我前面,替你打抱不平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
陈钧静默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那封骂你的信,真的是徐飞写的吗?"李一禾微微仰头,说出这话后明显感觉到周围本来就不流动的空气更加凝滞了。陈钧也看向她,视线在半空中撞上,没有人躲开。“所有知情的人都说是徐飞写给你的,那你呢?也觉得是他,没有怀疑过其他任何人吗?"她定定地看着陈钧,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他心里:“……会不会是搞错了?我知道有一个人,和徐飞的字迹很像。”除了知道细节的老师们,其他少之又少的知情人只知道徐飞是以陈钧的名义冒充他和罗思语谈恋爱,并没人往他们字迹很像这方面想。陈钧微笑,好像听不懂李一禾的话“你想说什么?”一一对,他想起来了,开学不久在校门口那次,徐飞曾说他们字迹很像,让他来填记录册,而当时李一禾在场。
陈钧第一次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李一禾,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脱离自己的控制。
她说:“徐飞的确人品不好,但他也很胆小懦弱,不然不至于执勤的时候事事都听你的。他这种胆量,应该不敢在好不容易得到宽容原谅后给你写辱骂信。同理,徐飞只是个学生,前途大好,他不蠢,对陈钧也没恨到那种地步,塞辱骂信带给他的坏处远大于好处,被揭发的风险又高,他没必要这时候做这和事。
陈钧扯扯嘴角,“所以呢?”
所以她发现事情的真相了吗?现在说这些话,是要来他面前展示她的高风亮节,为徐飞伸张正义了吗?
陈钧眼里有探究,有些微的冰冷嘲弄,唯独没有被无端怀疑的惊讶或愤怒。虽然点到为止没有说太多,但他这个反应,李一禾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她低头笑了,“没有所以。”
“刚刚那些,都是我猜的。我没有证据,没有想批判谁对谁错,也不打算为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