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讲到此处,宁宣眼睛亮了亮。
“你以为我杀了他们?"陆知衡没好气道,“沧澜是仙门正派,岂能容我滥杀无辜?我还不想被逐出师门。”
“那就好。"宁宣满意了,笑嘻嘻道,“你继续说,后面林姑娘是怎么出现的。”
“林姑娘一心为妹妹报仇,从祭礼开始就潜伏在信徒中,因她早就知晓了神宗害人,故并不相信狐妖。在狐妖发难时,便没有被迷惑心智,一直处于清醒状态。
“后来我处理完信徒,正准备与狐妖正面对决,林姑娘忽然从侧边偷袭,因狐妖没有防备,竞阴差阳错被她得手,一刀贯穿腰部。“原本这一刀并不致命,但恰好此时,你毁了神像,烧灭他们老巢,断了狐妖力量的根源,最是他们虚弱之时,自然抵不过这一击。”再然后,狐妖为求自保,脱离郝富身体,两股元神相伴离去。当初祖师爷设下的阵法依傍的是青龙寺,只要青龙寺在一天,两狐便一日别想逃离寺庙。
神殿烧毁,绝了香火,设下的捕妖阵法自然也一并破了,再拦不住它们。陆知衡当时失血过多,无力追逐,只砍下狐尾收进瓶中,狐妖元神大伤,一时半会跑不远,只需要顺着气息追寻便可,不怕他们翻出什么浪花来。听完事情始末,宁宣幽幽叹了口气。
两人果真是冤孽啊。
但林若青能为了替妹妹报仇,豁出命去杀狐妖,着实另她刮目相看。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青春美好的年华,本该被父母宠在手心上,却染上未婚夫婿的鲜血。
墙边一直昏迷的郝富适时睁开眼,出神地望着因他而哭的林若青,面上没有丝毫的痛恨,目光温柔中透着股释然。
“若青……不,林姑娘。”
他急促呼吸着,感受到逐渐流失的生命,哽咽道:“我不怪你,你莫要自责。如果不是我,你妹妹不会遭此大罪,林夫人更不会整日活在忧虑中,一切者都怪我。是我贪得无厌,为了那些身外之物,与狐妖勾结,害了所有人。可我不后悔,没有狐妖,便没有我郝富,要想与你定下婚约更是痴人说梦。我永远都是那个被人看不起的…”
后面那半句他没有说出口,林若青却怔怔地看着他的双眼,流下两行清泪,说不清对他是怨恨多还是愧疚多。
有个问题盘旋在她心里许久,一直无法解答。“你我订婚之前从未见过,你到底……为何心慕于我?”郝富没过她会问出口,先是一愣,然后欢喜地笑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指,示意她近前来。林若青犹豫半响,终是凑到他耳边。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聆听他说话,男人的声音虚弱无力,却有那么一丝熟悉,像是被她遗忘的昔日伙伴,在经历生死后,尘封的记忆便露出一角缺口,许多年前的那股浪潮跨过光阴,再次拍打到她身上。她如同溺水之人,呼吸急促,难以自持,眼前阵阵发黑,牙齿不听使唤地狂颤起来。
记忆里,冰冷的湖水没过头顶,她没了力气,身子不断往下沉,将要失去意识之际,于绝望中见到一个不顾一切奔袭而来的身影。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带上岸。
那人生得清瘦,虽然衣衫褴褛,却遮不住眼睛里纯净的光亮,与眼前人的脸渐渐重为一体。
“我们见过的,那年的小乞儿,是我…”
郝富最后摸了摸她的脸颊,满足地闭上双眼。天色破晓,第一缕阳光洒下大地,清风县迎来全新的清晨。住在山上的人们发现青龙寺烟雾弥漫,连忙下山去城中求援。县衙大门被人敲响,陈修一听火情,叫醒手下取了水囊,二十人整装往山上赶。
到了青龙寺门口,大火却奇迹般地自灭了,剩下一堆断壁残垣,以及站在路边哭天喊地的僧人和百姓,竞然有上千人之多,黑压压的一眼看不见尽头,每个人身上都带了血,不知经历了怎样一场恶战。陈修神色凝重,随便叫了一人问话,这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