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一半,窗外大厦云集,天边悬着赤红的落日。她嚼着贝果,望着落日发呆。
今天一整天没跟程泊樾联系,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怕打扰他。忽然想起来,周特助也跟着程泊樾到沪城出差了。于是她先给周凯打电话,探探情况。
一番询问过后,周凯实诚地说:“程总这一周都特别忙。”蓦地,她心口像被人敲了一下,回声漫长。“他是不是把前几天的工作都推到这一周了?”周凯:“是的。”
她一时哑然。
所以,他陪她看舞剧的时间是特意空出来的,其实剩余的工作已经堆积成山了。
害他债台高筑,真有点过意不去。她酝酿着,想让周凯帮她带几句好话,周凯却先一步说:“程总下午还发烧了。”她脊背轻微一僵。
“严重吗?”
“目前没什么大碍,程总已经回檀府休息了。”那就好。
“嗯,我知道了。”
温听宜不想打扰他休息,计划明天再给程泊樾打电话关心一下,于是跟周助道谢,通话挂断。
檀府里一切如常,周凯看了看偏厅里正在吃药的男人。程泊樾站在楠木桌前,身穿质感软顺的白衬衫,一件宽松的浅色长裤,居家基础款,更衬他肩宽腿长。
他一手拿着水杯正要喝水,冷冷瞥了助理一眼:“挂了?”周凯一头雾水,呆若木鸡:“挂了呀。”
空气死一般寂静。
程泊樾脸色黑沉,胸腔似乎压了一口气懒得抒发,他收走视线,将手心一捧药一次性吞下,喝了半杯水,喉结无谓地滚动。周凯被刚才一记死亡扫视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一定是他挂电话挂早了,这下懂了,老板不就是想要温小姐关心吗?且看他将功补过。
一分钟后,温听宜又接到电话。1
“啊?"她惊得攥住压腿杆,难以置信,“四十度?”电话里,周凯一副惊心动魄的语气:“是的,程总已经烧到四十度了,太吓人了。”
她眉心紧锁,又听周凯说:“要不,您现在给他打个电话慰问慰问?”“好。“她果断应下来,挂了电话。
拨号前转念一想,几年前她高烧不退,是程泊樾一路疾驰将她送到医院,还在病房里守了一个晚上。
而现在,她只打电话关心的话,会不会太敷衍了?温听宜沉思几秒,果断点开购票平台,订一张当晚飞沪城的机票。另一边,程泊樾浑然不知某个小骗子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他吃了药,外表看上去毫无异样,唯有颈侧的青筋愈加明显,有温度快速攀升的迹象,难以压制。
他放下水杯,眉心紧了紧,生着病却没有一丝颓感,眼眸里的冷意深了几分。
“你跟她说什么?”
周凯冷不丁被问到,舍生忘死地承认:“说您四十度,快烧昏了。”程泊樾眼皮半阖,悄无声息盯过去,眼神冷得能让人一秒进棺材。周凯心说冤枉啊,虽然他比较会来事,但这办的不是好事吗?他搓着出汗的掌心,面面俱到:“您是不是不想让温小姐担心?”程泊樾靠坐到单座沙发上,貌似越烧越严重,他闭眼,抚着眉骨缓一会儿,嗓音泛哑:“没想那么多。”
这话什么意思?
周凯要被绕晕了。
所以您纵容她,只是想看看她到头来能使出什么花招,其实并不喜欢她?周凯越想越不对劲,他心说,不对啊,我怎么觉得您沦陷了呢?程泊樾瞬间洞察,掀起眼皮,冷森森的视线刀片一样掠过去,像在指责对方脑补太多了。
周凯顿时禁声,听见程泊樾平稳又淡漠地说:“小事一桩,我自会掌控。1”周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