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怎么回家的,又是怎么洗澡的。晚上最后一秒的记忆,停留在卧室晃眼的吊灯上,以及男人宽阔紧实的肩膀。
她被他放到床上,酒精后劲忽然上来了,整个人又困又晕,很无赖地勾着男人的脖子,在他喉结周围咬了好几下。
当时听见一声克制的闷喘,他好像被她咬疼了,但又拿她没办法。男人微烫的呼吸扑落在头顶,她被他的体温包裹着,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
好像他胸口是什么遮风避雨的地方,她依恋十足,蹭了又蹭,后背都沾着床单了,双手都不愿松开他。
小无赖。
她听见一句不着调的戏谑,尾音很轻,温柔若即若离。这罪名她无法认下来,行为却帮她坐实了。男人没有狠心将她扯开,而是压下来撑在她身上,撩开她耳边的长发,指尖划过她柔软的耳垂。
她呜咽一声,视野摇摇晃晃的,被一双深邃含倦的眼眸填满。残留的酒精混合浓烈的倦意,淹没了意识,温听宜无力地闭上眼,觉得脖子有点热,那一小块脆弱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似乎被吻了几下。耳边的呼吸逐渐沉重,柔软的睡裙被他从下方撩开,有点痒,她下意识并拢膝盖,发出轻碎的梦呓。
短短几秒,那只宽大温热的手掌抚过她腿侧,莫名顿了顿。似乎觉得在这时候不该发生些什么,看她困成这样,连话都说不出来,要是他中途狠一些,把她弄疼了,就有点衣冠禽兽了。毕竟他逞凶的时候真的不做人。
很快,裙摆又遮了回去,压在她胸口的重量消失了。沉冽的木质香浮荡在呼吸里,薄薄的被子盖了下来。醒来已经是日晒三竿。
温听宜拥着被子坐起来,捞过手机看一眼时间。天啊,她差点变成一只懒虫。
匆忙洗漱换衣,吃了一份厨房送过来的沙拉,边吃边研究电影剧本。今天大太阳,南院暖意洋洋,主屋里就她一只懒虫溜达来溜达去,程泊樾早就去公司了。
她灵机一动,溜进程泊樾的书房鸠占鹊巢,用他的草稿纸,顺他的钢笔,继续琢磨《风月渡》的人物小传,尽量赶在试镜时间公布之前将角色吃透。写着写着,她忽然想起来,昨天喝醉酒,在车上跟程泊樾聊了什么?另外,究竞是他闲来无事经过酒吧顺便把她接走,还是朋友们拿她手机打电话把他叫来的?
徒乱人意,她总觉得心里没底。
这茬过不去,她忍不住在群里问:[昨天我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群里秒回,周菇嘿嘿一笑发来语音:[你给程泊樾打电话了呀]她自己打的?
陈岁:[还撒娇了(坏笑).jpg]
她慢慢石化。
撒娇是其次,喝醉说错话才是最可怕的。
多亏朋友们八卦,给她录了音,周诺直接把文件发在群里,让她自行回顾。她视死如归地点开。
声音漫出来一一
“程泊·………“她软腔软调的,又有点无精打采,“你在干嘛呢?”程泊樾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那边有两声漫不经心的脆响,是他的手指轻敲了两下手机后背。慵懒平静的声音从扬声器里逸出,惜字如金:“刚开完会。”“哦我……"她静了几秒。
“你天天开会,好忙哦。“然后又很甜地笑了下,“有想我吗?”那边短暂地没有搭腔。
似乎对她突如其来的主动感到一丝陌生和新奇,看她还能用什么方式继续卖乖。
“程泊樾,你怎么不理我呢。“她委屈巴巴地催促,“你理理我吧,我不想被卖掉。”
音落,酒吧里轻松的爵士乐作为背景声,填补了他沉静时短暂的空白。程泊樾轻描淡写地问:“谁要卖你?”
她轻叹一声,好泄气地说:“讨厌的人,他们想卖我。”手机里顿了片刻,只有平静的呼吸声。
那一刻,她这边的背景声有点混乱,周诺她们似乎在夺她的手机,无声地劝她不能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