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干事还想再问一句,门突然推开,温处长大步走进来,“老林,江同志的随军申请已获批准。”
“老温,你这是不相信我?觉得我会为难小姑娘?”
林干事看着温处长额头浸出的汗珠,有些嗤笑,“小江同志,那这次、就先结束吧,我等你的信。”
等众人离去,温乐珩看着爹这幅面孔,满脸不理解,“爹,你在帮她?你不是最讨厌这些惺惺作态的有钱人吗?”
温处长看着自家这大傻小子,“她可不一样。”
“对了,话说到这,小沈都要有媳妇儿了,你呢?”
“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姑娘,这周末必须见一面,否则你就不用回家了。”
温乐珩惊呆了,双眸里盛着震惊之色,“爹,我还不想结婚!”
“而且,我是来陪你审问的,怎么就扯到我结婚的事情上了?”
“这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走出政治处,江见晴深吸一口气,仰头眨了眨眼。
她能感觉出来,若不是因为沈砚深的身份和沈母的帮助,她怕是一只脚都踏不进家属院的大门。
这里不仅天气潮热,人还难相处。
可再怎么样,她现在的情况都比爹娘的情况要好得多。
而且她还要找大哥大嫂、还要接爹娘回来。
她不能轻易放弃。
江见晴再次扬起头颅,抬手轻扇着自己的脸蛋,嘴唇微微嘟起,急促的呼吸着。
缓解好情绪,江见晴抬手轻拍脸颊,强撑起笑容,带着笑意进了沈家。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江见晴,却不知,身后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沈砚深站在拐角,目光沉沉地望着家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江见晴从政治处出来,看着她仰头逼回眼泪,看着她强撑笑容。
像极了小时候见过的那只被雨淋湿却倔强不躲的小猫,固执地维持着体面。
沈砚深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勋章,眸色渐深。
从政治处回来之后,一连几天,江见晴都没再见过沈砚深。
没有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她在沈家反倒自在许多。
这天,邮递员送来几个大包裹,几乎堆满了沈家门口。
“晴晴,快过来看,这里有你的包裹,你看看坏没坏?”
小景跟在小姑身后,走出屋门。
沈母从屋里头拿出剪刀,替小姑娘拆起了包裹。
“咦,你爹娘怎么寄过来一堆木头?”
江见晴听到木头,立刻起身走到沈母跟前,眼睛一亮,“伯母,这是画架!”
江见晴下意识俯身看上面的邮寄时间,——是爹娘去西北暂避的前一天。
怪不得她搜刮的时候没看到自己的画架,还以为被二伯他们搬走了呢!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木架上的纹理,这还是父亲亲手做的,是父亲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沈母不懂这些,但见她喜欢,也跟着笑,嘴里还嘟囔着,“这么好看的木头,可别给晴晴掰坏了。”
看到画架,江见晴迫不及待地开始拆其他包裹。
有画架就意味着有颜料、有画笔。
沈母看着晴晴将她的画架安装好,连忙出声,“是这么个东西啊!伯母还没见过呢!”
她指尖发痒,抬头冲沈母笑,“伯母,我给您画幅像吧?”
沈母新奇地坐下,“是不是就是墙上贴着的那种壁画?”
江见晴抿唇,沉思了片刻,“不太一样。”
江见晴迫不及待打开颜料,唇角微弯,“伯母,等我调完色,画完,您就知道区别啦。”
她让沈母坐在院子里,自己坐在画架前,夕阳西下时,最后一抹霞光落在沈母身后,衬得她像个救世主。
江见晴最后一笔落在纸张上,“好啦!伯母,您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