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强弩之末。
红色身影渐渐消失在兽潮之中。
洛雪烟心神不宁地望着那边,始终不见红衣,但兽潮却止步不前,无法向刖。
过了许久,树林里的嚎叫声终于消失。
缚魂索自动消散,洛雪烟扶着树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找江寒栖。她踩着兽群的血,跨过残骸往深处走,迫切地想要见到他。洛雪烟在一棵树旁发现了江寒栖。
千咒插在地上,他斜倚着树干,右肩被血染红,捂着心口剧烈喘息。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扶住他,指了指嗓子,要他解除禁言咒。“不行,你现在不能唱鲛歌。“江寒栖看了她一眼,义正严辞地拒绝了她。洛雪烟瞪他,又使劲指了指嗓子。他眉间的莲花都红成血莲了!“没得商量。“江寒栖把眼一闭,索性不去看她。洛雪烟拿他没办法,僵持了会儿,抓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不唱,说】。她说不出话都没法问他伤势。
江寒栖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当真?”
洛雪烟重重地点了点头。
“骗我是狗。”
洛雪烟黑着脸又点了点头。
江寒栖解除了禁言咒,撑不住身体,靠着树干要滑到地上。洛雪烟接住江寒栖,让他靠到自己肩膀上,跟着他缓缓蹲下,着急道:″我给你唱”
江寒栖伸手要去捂洛雪烟的嘴,看到手心都是血,于是他伸出食指轻轻抵到她的唇上:“不需要,靠一会儿就好。我只是有点累了……“可你”
“听话,"江寒栖放下手,执起洛雪烟的手抓着,疲惫地合上眼,“一会儿就好。”
“你伤到哪儿了?”
没有应答,洛雪烟听着耳边的呼吸声由急促变得平缓。她闲着无聊,看到江寒栖的马尾,插入发间一下下理顺。
两个多月前的洛雪烟断想不到,她有朝一日能成为江寒栖的人形靠垫给他顺头发。
眯了片刻,江寒栖醒过来,起身要带着洛雪烟走。洛雪烟拉住他,问道:“你肩膀的伤不处理下吗?”“没受伤。”
“右肩怎么这么多血?是不是伤口根本没长好?”“被妖兽咬的。”
“你不是说没受伤吗?”
“刚才忘了。”
洛雪烟听着江寒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又无语又心疼。他右肩的伤口一直没愈合,还背着她走了一天的山路。
“很快就长好了,"江寒栖见洛雪烟自责,晃了晃她的手,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伤口不用处理下吗?”
“不用,不流血了。”
洛雪烟瞄了眼半红不金的眉心莲:“你的莲心.……”“禁言咒。”
“行吧行吧,那我们接下来往哪走?”
“往北,北边没妖气。”
天将亮未亮,发狂的兽群在树林里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树木折断,尘土飞扬。
江羡年和今安在踏着枝干北上,逃跑的同时间或回头看看兽群,继续闷声前进。
今安在朝身后发出几支水箭,杀死跑在前头的几只妖兽,奇怪道:“怎么妖兽一下子发狂了?”
“山鬼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可能,这些妖兽是受她驱使的。难道她也发狂了?”“发狂?”
“山鬼自山里诞生,山即是她,她即是山。妖兽也是山的一部分,所以它们会受到山鬼情绪的影响。”
“这些妖兽怎么追这么紧?甩都甩不掉。“江羡年感觉他们已经跑了很长时间了,可每次回头都能看到穷凶极恶的妖兽在嘶吼。“要不我们先下去杀一批?前面几只离得太近了。"今安在说完,后面的松树应声倒下。
“走。”
江羡年拔出霜华剑,跳了下去,长剑一挥,冰霜刺瞎狼妖双目,她翻身跳到狼妖身上,霜华剑穿破狼妖头颅。她又是一个回身,剑尖划破鹿妖喉咙,血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