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41章
第四十一骨、
历朝历代凡是哪家闺中女子,纠缠有妇之夫,那可都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被人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的。
但晋夭是公主。
且是个极其受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主。她从未在任何人的身上感受到过挫败的情绪。然而苏令泊,偏偏是苏令泊,那个从小对她无有不应的苏令泊,那样温吞良善的男子,却屡次拒绝了她的心意。
晋夭还记得那一天,当她如同每一个怀春少女那般向他倾诉自己的爱意,青年是有些诧异的。
那张从未被权势侵蚀过的干净的脸上,浮出一个清秀、明朗的笑来。“承蒙公主厚爱,可微臣对公主,别无他意。”“微臣已有未婚妻。”
他的眼中有公主从未看见过的光彩,湿润、真诚,尤其他的眼睛生得很是干净,眼白如鸭蛋青,墨玉似的眼珠温润,被月光一照,泛出带点蓝色的粼粼闪光,煞是好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微臣身为人子,断不敢违。至于公主…微臣待您,仅是因为您是奉朝的公主,享天下之供奉,君臣之礼不可废。”他朝她躬身行礼,身形如鹤,绛红官服挺括,一丝不苟。姿态一如既往的标准、完美,挑不出错处。以前公主最喜欢他这份谦逊和敬意,今日公主却恨极了这份规矩、守礼。偏偏他连说句安慰的话都不肯。
他本可以说,微臣待您只有兄妹情谊,把您当成微臣的小妹妹,只有宠没有情。
那样、那样她就满足了。
真的满足吗?不。没有人比晋夭更理解自己的本性,她是不可能满足的。她要的不仅仅是苏令泊对妹妹的爱,她要苏令泊全部的情感。要他对妻子的爱,对情人的爱,对朋友的爱。
他不能只是喜欢而已,他必须最爱她。
也只爱她。
和苏令泊不欢而散后,公主便寻了许多酒,去找她同父异母的昭王哥哥喝。实则是她一个人在喝,而男人对她的愁苦丝毫不能共情,冷漠如冰。少女长长的嫁衣被酒水打湿,泪眼朦胧望着那个沉默不语,伏在案前专心处理政务的男子:“皇兄。难道您就没有那样喜欢过一个人吗?”“喜欢?"晋昭头也不抬,声音冷淡矜贵,“执念罢了。”“哼。”
“执念又如何,不过是把情意换个说法罢了。”“皇兄自幼养在道观,一向封心锁爱,如何能理解我的苦楚。”“若皇兄似我这般有了执念,只怕要比我更疯,”晋夭一抹眼泪,竞大笑起来,凤冠流苏下的眉眼却冰冷无比。“皇兄,你我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液,注定走上相同的路,“晋夭信誓旦旦,用一种看着同类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晋昭,“都说越是君子的人疯起来越可怕,皇兄是比君子还要克制冷淡的人,可妹妹知道,天底下多的是表里不一的男人。”
“皇兄若你有了心爱之人,即便是旁人的妻子也会夺过来的吧。”“即便她是与你有血缘的人,也会紧抓不放的吧。”说着,她站起身,朝着男人踉跄歪斜地走去,颤颤魏巍地伸出一只纤手,似要朝着晋昭的脸上抚去,指尖就要触上那一颗鲜红的朱砂痣,她嫁衣上的酒渍打湿了案台,视线迷蒙,嘴里含糊不清说,“她们说得果真不错……皇兄,你生得真好看。”
“你醉了。”
晋昭倏地起身,任凭晋夭扑了个空。少女有些狼狈地摔倒在地,大红裙摆散开,如一朵艳丽的花。
他居高临下,浓密纤长的眼睫投下阴影,眼仁漆黑,缜密精细到近乎鬼神的地步,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晋夭。”
他淡淡道,“你最好安分点。”
昭王走后,公主的侍女进来搀扶公主,只见那原是一脸酡红、烂醉如泥的少女,懒洋洋抬起一双杏眸,里面的神色却很清醒。她染着蔻丹的手指,搭在侍女的手臂上,鼻息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人一生,不过数十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