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点漆双眸中并无丝毫的笑意。
同为男儿,傅寄雪岂能不知他这笑声中深藏的意味?分明是看轻自己,把自己当成了那与人争抢、护美心切的毛头小子。他们表兄妹之间的情谊,又何须同一不速之客解释?傅寄雪摆出个起手式,朝晋昭扑去。
晋昭黑眸底下快速划过一丝讶异。
这小道士的身手竞有模有样,且不知为何……有些熟悉。就像曾在何时与之交过手,可他却半点印象都无。念头如一丝波澜,未在心上留下任何痕迹。晋昭轻松侧身避开,漆发扬起,又缓缓落下,妥帖柔顺地沿着胸膛垂落。他脚步旋定,大氅未掠起半分雪沫。
这般一个高大竣拔的儿郎,行动之间,却自有一股飘然轻盈之态。蔽月轻云、流风回雪不外如是。
傅寄雪见他装模作样,更是怒上心头,倏地拔出腰上清风剑:“登徒子。离我表妹远点!”
闻言,晋昭神色不动,只抬手拂落肩头的雪,皙白的手背上青筋迭起。一段指尖却比雪还莹白,透着克制的寒意。傅寄雪怒火丛生,额头青筋暴起,竟敢无视他,竖子狂妄!他拔剑刺去。
晋昭甚至连脚步都没挪一下,仿佛对方刺来的不是利剑,而是根无甚威胁的柳枝。
只在剑尖逼至身前时,抬手轻轻一挡,便四两拨千斤,化去了傅寄雪来势汹汹的攻击。
就在这时,虞羡鱼才看到晋昭手中拿的,乃是一根木棍。好像…是她随手从路旁捡的那一根。
他竟还没扔?
男人随手将棍子在掌心转了个圈,如一代宗师那般从容不迫,沾着雪沫的笔直木棍在他指间灵巧得像是支笔。
不知为何,
竞给人一种感觉。
此人若是披上锦衣,熏香而行,未必会输给那些挥毫泼墨、妙手丹青的矜贵公子。
晋昭手腕一翻,木棍斜斜上挑,“哒"的一声轻响。傅寄雪被他逼退,踉跄两步,满脸不可置信。他习剑十年,在杏林洲年轻一辈中已算佼佼者,少遇敌手,从小到大,除虞寒仪外,他再未输给过任何人。
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剑握得太紧,”
晋昭以棍尖点点他发白的手指关节,淡声,“腕力僵直,如何变招?”
“少废话!”
“拔剑!“傅寄雪羞怒交加,他这才意识到对方一直在用木棍与他过招!如同逗弄蹒跚学步的孩童,不啻于一种羞辱。傅寄雪剑势陡然凌厉。
这次是连环三剑,分别取咽喉、心口、小腹,剑刃破空声惊得檐下风铃叮响不停,声声急切。
男人却始终不拔剑。
那再寻常不过的木棍在男人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次与剑刃相触,都只是轻轻一碰,却总能带偏雷霆万钧的剑风。虞羡鱼看得心惊。
傅寄雪的剑术她曾有所耳闻,莫说杏林洲,便是在望烬城世家子弟中也难遇敌手,怎会被此人一根棍子,便玩弄于鼓掌之中?他们又如何知晓,面前之人乃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踏出的杀神。真正的战场没有点到为止,也没有剑走偏锋的花巧,活人厮杀时,绝不会按谱出招。
所谓的剑剑杀招,在真正见血的人眼里,不过是把空门大敞的蠢招数。傅寄雪的剑法其实不差,若放在望烬城的诗酒宴上,足以博得满堂喝彩。但在晋昭眼中,不过是小儿学步,稚拙得可笑。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由远而近慢慢传来,虞羡鱼一回头,双眸一亮。“素雯!”
“师姐!”
傅寄雪亦是叫道,他被男人逼得节节败退,额头已布满细汗,看见那名青衣坤道,他星眸一喜,丝毫不觉羞耻地喊外援:“快来助我!”
素霓一身青衣,束发宽袍,负一把剑,只略略看了男人一眼,便斩钉截铁说:
“我打不过他。”
傅寄雪、虞羡鱼”
“诸位,请听我一言。”
见缝插针,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