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心想她大难不死,要多亏沐浴时喝的那些烈酒,暖了身活了血,暂时麻醉了恐惧和痛苦,也让她竞在遇到了那般可怕的雪崩后,捡回一条命。
现在酒的效果挥发出去,那场危难带来的后果慢慢显现了。身体开始背叛她。
手指发麻,视线发黑。
虞羡鱼忍不住弯腰干呕,却只吐出几口酸水。她举起袖子,毫不在乎地揩去嘴角的唾液,发觉指尖冷得像冰,隐隐痉挛颤抖。
俗话说久病成医,虞羡鱼哪能不清楚,这是寒症……若不能及时暖过来,这条小命就真要交代了。岂知那男人冷漠无情地下了一道逐客令:
“姑娘,你可以走了。”
虞羡鱼很想跟他说,这山洞一早是我先发现的,该走的是你。意识到跟他之间体型、武力的差距甚大,还是叹口气作罢。她撑着膝盖站起来,却因雪地湿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感觉到男人就站在一旁,却连搭把手都不曾,根本不在乎她生死的模样。虞羡鱼只道这些江湖浪客见惯生死,他们刚刚还闹了不快,自不会对她一个陌生人有多余的怜悯心,咬了咬牙,艰难支起双腿,缓缓站定。突然,她发现了一件更糟糕的事。
她发现,眼前连最后一点微弱的光线……都消失了。若说方才视野还是朦胧的,能看到人和物品的轮廓,如今却是一片纯黑,死寂一片。
她这是…失明了?
意识到这一点,虞羡鱼也没吭声,更没自乱阵脚,仅仅只是愣了愣,便镇定自若地扶着山壁,一点点往外挪去。
随着山风灌入,她这才意识到身上衣服早已湿透,原本保暖的狐裘此刻却成了致命的累赘,可若现在脱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冷风像刀子一般割进骨髓。
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发紧。
料想定是被埋在雪下时,吸入的冰屑伤及了肺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双膝蓦地一软,她整个人往前扑在了雪里,薄薄的雪粒子落了满头满身。脚步声漫过。
似有人踏过身侧。
眼看他就要弃她而去,虞羡鱼拼尽全力,扯住了他的衣袍,微微往下拽了拽:
“救我。”
她声音虚弱。
那人的目光,无声无息落在她头顶。
一息,两息……
衣袍摩挲声传来,他在面前蹲下。
下巴,倏地被两根冰冷的手指捏住。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手扳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忽而轻声说:“自己找死,就得接受命比纸薄的事实。”″……我给你银子。”
虞羡鱼一只手拽着他,一只手在腰间摸索。抖着手去扯锦囊。
然而冻僵的指头根本解不开系带。
她纤白的指尖,倏地被人按住。
男人修长的手按在她细瘦的指骨上,轻轻一顿。指尖掠过那装着银子的锦囊,径直探向她衣衫的罗带,也不扯开,只安静地停在那,一动不动。
暗示意味明显。
虞羡鱼身上冷,心口更冷。
果然…还是要劫色!
趁火打劫的奸人,逼良为娼的禽兽。
她闭眼咬唇,含耻忍辱说:
“眼下……怕是不便。不过,只要阁下肯救奴家性命,奴家愿意答应你。”男人似笑了一声,她也分不清是奸计得逞的笑还是冷血嘲弄的笑,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冷笑的意味多些。
他俯身,轻松自若地抱着她,走到一处背风的山岩后。三两下劈了枯枝,生起一堆火。
火光霎时间映亮了四周,映出男人的脸。
无疑,这是一张很英俊的脸。
皮肤冷白光洁,宛如冰雪一般。浓黑的眼,眼珠像是浸在冷水里的玻璃珠。挺拔的鼻梁给整张脸增添了几分攻击性,可乌浓纤长的睫毛,形状精美的嘴唇,又柔和了五官轮廓。
气质极为冷感,像是终年不化的雪。
时刻紧抿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