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乱,烈火烹油,暗流汹涌。
那桩尘封多年、血染朝野的前朝禁药案被重新翻出,如同一柄悬于虞家头顶的寒刃,终是到了斩落的时刻。
连日急报如雪片般飞至案前,字字催命,要他即刻返京主持大局。
可虞寒仪分身乏术——妹妹的事尚未落定,朝中各方势力又虎视眈眈,他连阖眼的时间都成了奢侈。
马车内,他倚着软垫闭目养神,眉宇间倦色沉沉。
少年清绝的轮廓在这几日的奔波中愈发显得锋利,已有了上位者的雏形。
薄薄的双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
可即便如此,他的姿态仍透着世家公子的矜贵,衣袍纹丝不乱,唯有指节微微泛白,泄露了几分隐忍的疲惫。
蓦地,一阵尖锐的刺痛将他从浅眠中惊醒。
他缓缓掀开眼帘,长睫下的眸光如寒潭碎冰,漆黑深邃,映着窗外忽明忽暗的薄暮冥冥,泛着冷冽的水光。
睡意未散,他的面容仍带着几分罕见的倦懒,肤色如冷玉,在昏暗的车厢内莹润生辉。
指尖触到一片濡湿。
他垂眸,不动声色地蜷了蜷指尖。
少女却浑然不觉,捧着他的手。
花儿一般柔软温暖的嘴唇贴在他的手骨上,舌尖钻出口唇,像是贪婪的小兽般一点点卷走血滴。
手背上最粗.壮的那根青筋,还被她用牙齿咬着,像是不太喜欢,用力磨了一下。
不疼,有点痒。
她咬完还知道要安抚,小心翼翼吐出一点舌尖,如饮水的猫儿般在他伤口处舔舐。
软嫩、生涩。
虞寒仪被折磨得头皮发麻。
他喉头咽动。从来没想过,被她碰会这么舒服。
像是有一股电流沿着手腕,窜进四肢百骸,脊椎骨微微发麻,他的喘息不由得沉了沉,喉间不可自抑地滚出一声闷喘。
“嗯……”
一声轻轻的低吟自头顶传来。撩得人心弦一颤。
虞羡鱼慌乱抬头,看到哥哥仍闭着眼,睫毛长长的,黑黑的。
眉心浅浅一道褶皱,像是做了不好的梦。
虞羡鱼脸颊飞上红云,感觉自己好像个变态!
她这般跟那些话本里夜探香闺,非礼美人的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洁癖的哥哥要是知道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一定会狠狠讨厌她的吧?
再看哥哥的手上,没了鲜血,一片湿淋淋的反光,简直像是从水中捞出,显得皮肤更白,像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冷玉。
虞羡鱼却开始走神了。
少年的脸斯文、清秀,任谁看都不会联想到他生着,充满了暴力的美感的手。
骨节很大,手指修长,青紫色的血管在皮下虬结凸起,从手背一路蜿蜒到指根,就连每根手指的侧面都爬着暴起的筋络。
不论哪一处,都彰显着少年沉默而狰狞的生命力。
虞羡鱼不禁想起那个春.梦。
被这双手攥住腰肢。
她腰上一麻,腰侧的软肉瞬间起了火似的,一片滚烫。
她不敢再碰二哥,连忙松开手,又想起什么,赶紧拽着袖口,把他的手从里到外擦了擦,直到毁灭了所有证据才放心。
她蹲下去,打开马车座位下的格子,在里面窸窸窣窣翻找起来。
虞寒仪缓缓睁眼。
少年低着头,苍白的脸莫名透出几分脆弱感,眼尾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安静无声地盯着忙碌的妹妹。
须臾,他问:
“你在找什么。”
虞羡鱼听到他的声音,头皮一麻,脑袋几乎要埋进柜子里:
“我见哥哥的伤开裂了,找找有没有药和绷带给你处理一下。”
虞寒仪伸出手,指了一个格子:
“在这里。”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虞羡鱼拿来绷带,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