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却圆亮似鹿,带着一点猝不及防的憨气,倒显一丝可爱,叫人想恼也恼不起。
这男弟子却没有接过斧子,而是瞪圆了眼,震惊地看了看她递来的斧子,结巴起来,“你…我…你竞…
“什么你我?还不接着。”
“哦、哦!“他这才如梦初醒,有些哆嗦地伸出十根布满厚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捏住斧头杆,迅速拿了回去。
“………“这人看着高大威猛,怎得那么胆小如惊雀,她很凶吗?林意映懒得琢磨,转身欲走时,身后却又传来男弟子发飘的呼唤。“……你是翎莹师姐吗?”
林意映眉梢微挑,看来这掌门之女的名声果然非同凡响,这夜色朦胧下,这名看门弟子还将她认出来了。
“怎么了?“林意映扭头微笑了下。
男弟子眼睫抖颤,仿佛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怔松着说,“没…没事。”林意映蹙眉,她懒得再理会这个虎头虎脑,反应古怪的弟子。可迈着步子还没走几步,这男弟子的声音又追了过来。“师姐谢谢你。“男人嗓音低低的,隐隐有些发颤。林意映狐疑地转过身,“好端端的你谢我什么?”“谢师姐帮我捡斧子。”
“不过捡个斧子罢了,不足挂齿。"她满不在乎地抬眼,却见对面那人眼眶倏地眼了,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落,在灯笼微光里亮得刺眼。林意映愣在原地,这不过拾个斧子,竞还把他感动哭了?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就泪水涟涟起来……面前的男人仓皇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抽着一口气,眼眶又湿又红,像一只落水小狗一样窥着她看。
“你哭什么…我可没欺负你。“林意映后退半步,上了一层台阶。“没…师姐没欺负我……我只是…太感动了。”感动?林意映有些懵,“你感动什么。”
“师姐帮我捡斧子。”
林意映…”
面前的男人吸了吸鼻子,鼻腔中带着潮闷的气音,“师姐,你与旁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不过是帮你捡了个斧子而已。“林意映内心嘀咕起来,这简单的捡个东西,再正常不过。
可谁知,面前的男人却摇了摇头,闷声说:“不,若是这玄明宗任何一人……都不该是师姐这样的反应的。”
“那你觉得我本来应该是什么反应?"听着男人的话,林意映有些讶异。“师姐应该上前训斥我……不好好看守山门,反而偷偷练功,不会帮我捡斧子,甚至会因为我打扰到你…而将我的法器毁了。“男人嚅嗫干涩的唇瓣,垂下眼来盯着手中的斧头。
他好像爱极了这柄斧子,指骨细细摩挲斧面,动作轻柔仿佛在抚摸易碎的珍器。
“我只有它了,它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林意映神色微怔,她没想到男人口中的玄明弟子竞是这般冷漠。不过眼前这个男弟子,虽然爱哭…却给她一股鲜活的人气来。今日她遇见的弟子们,虽大都唇角含笑,可他们的笑意却像覆在冰面上的薄霜,一触即散。但眼前的男子却格外不同。他眉眼鲜活,热气腾腾,像雪夜里突然跳动的烛火,让林意映并不排斥,反而生出一股诡异想要了解的冲动。或许这也是她今夜被他那套滑稽的功法吸引驻足的一点。可想到此前她每一回付诸热心都换来危险时…林意映还是止住了想要安慰这弟子的话。如今,她要保护好自己才行,过多的交情百害而无一利。“勤奋的人,运气不会差。"她最终只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客套,便转身离开了。
闻言,男人神情微动,不知为何,他心底生出一股久违的暖意来。他抬头想说什么,却见眼前的女子已经转身离去。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在师姐身后高喊一声,“翎莹师姐!我姓李…名唤道殷黑黔黔的山阶渐渐吞没那抹身影,女子身影消失于黑夜中。或许她并没有听见他的名讳,但李道殷心底暖暖的,他独自抱着斧头坐在山门前,对着斧子自言自语。
“没想到翎莹师姐人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