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满天星斗
可惜说完这俩字,他就又沉默了下去,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开口只是幻觉,眼光却转而望向魏司南,隐隐带着几分探究。唐老板本来正往外得脚步被吓得停在了半路,胡翼善一双眼睛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怎么个意思?不必干嘛?不必比了?”“不必去拿新壶了!"叶九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想这屋里统共没几个人,倒凑出了双天聋地哑,还有个搅事精,就觉得累得慌。思及此处,又忍不住把那只提梁壶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按理说,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孰优孰劣。可她始终记得魏师傅一开头的点评,那只提梁壶莫非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好处?
看来看去,仍是那副从灰堆里扒出来的模样。“你倒是给我说说它好在哪里啊!"叶大小姐的抱怨听着也有几分撒娇的意思,惹得魏司南微微笑起来。
俊男靓女打眉眼官司,也是赏心悦目的,却叫一旁的胡翼善生生起了身鸡皮疙瘩:“你们适可而止哈,这提梁壶再好也是我的东西,别想着打什么歪主意啊!”
说罢,还警惕地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在展示台前晃了晃,宛如护食的猫崽子,就跟真有人稀罕似的!
这人不是脑子缺根弦,可能压根没有长这个东西。再旖旎的气氛,也能叫他一针戳漏了。
他们这一番折腾,杜老先生先是迷惑,废话,搁谁不迷惑。等明白过来就嚷起来了:“你们说啥?拿那个提梁壶跟我比,这不是拿老鹉比凤凰,登月碰瓷嘛!”
这位形容词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就是新词老词套着颇有些怪异。魏司南是个实干派,真需要他出马时一句废话没有,开宗明义道:“我对紫砂壶没有什么研究,但既然这两只壶都是修补过的。单以工艺论,我觉得银银更见功力!”
这话一出,唐老板先把腰杆挺直了:呵时……想压他一头,这不就有人仗义执言了。再有黄师傅,虽没怎样表示,脸上的表情却又舒缓几分。胡翼善就更别提了,仿佛随时准备现场表演一个小人得志。然而有得意的,自然有失意的。
杜老先生就头一个不服,不光眼睛瞪老大,若有胡子这会也该翘起来了:“这位后生,我之前见你还有几分见地,竞说出这样的外行话来?这紫砂壶讲究一个泥、形、工、意、用,一句没什么研究就撇过去了?那我们这些老家伙还个什么劲,回家抱孩子去算了!”
这打击面颇有点广了,且涉嫌歧视妇女儿童。不过唐老板这会也冷静下来了:“老杜,你少阴阳怪气的。人家不玩紫砂,不懂行怎么了?谁生下来就是全才不成?真要盘道,咱们就一样样比。不过有一样,你且等等…转过头来对着胡翼善就是一礼,把他吓得险些一蹦三尺高:“哎…老唐,有话好说,你可别折我寿!”
唐老板看着一团和气的人,此时倒是满脸认真,丝毫不带戏谑:“诸位是客人,本来不该提非分的要求,但话到这份上,这壶今日是斗定了。还请胡老弟帮个忙,将壶转让给我,我绝不还价!”
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就歪到要买壶上了?胡翼善不解地搔搔头:“斗就斗呗,不用买,我免费借你!”
这下换老唐噎住了,还是叶九容心思灵巧。她虽没见过斗壶,多少知道这类比赛是一定之规的,或有彩头,或有损失,便道:“唐老板不妨说说怎么个斗法?也让我们这些后生晚辈涨涨见识。”
她说得谦逊,唐老板既有求于人,少不得细细解释道:“不敢不敢,好叫诸位知道,方才那杜老头说的泥、形、工、意、用,乃是斗壶通用的几项标准。就好比…好比钻石的4C一样。这泥是指用料,有紫泥、朱泥、段泥、绿泥、黑泥,不一而足。型就是壶的造型,譬如提梁、乳鼎、梅桩等等。工是指工艺,点线曲折,该圆则圆,该方则方。意么,就比较玄了。大凡名壶,不仅要赏心悦目,更得有意境。用就简单了,紫砂壶再强调艺术型,终归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