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我们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赵衡已经知道昱儿的身世了,这次他召我们回京的目的,只怕并非太后想见你。”
闻言,赵之衍也终于从愠怒中回过神来。
沉思片刻后,他疑声问道:“你是说,他想要夺走昱儿?”
宋时惜点点头,神色逐渐凝重。
当年赵衡带走砚棠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腹中其实还有一个孩子没生出来,好在赵之衍及时出现带走了她,这才又在赵衡不知情的情况下,平安产下了另一个孩子。
在那之后,赵之衍便迅速带着她和孩子前往封地,此后一年的时间里,他们二人为了防止赵衡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甚至没有让孩子在人前露过一次面。
孩子刚满一岁时,他们二人便带着孩子打着游山玩水的幌子在江南待了整整四年,重新回到封地时,也一直对外说孩子是他们刚离开时生下来的,如今不过四岁。
宋时惜一直以为他们瞒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让赵衡发现了这个精心编制了五年的秘密。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带着儿子尽快离开京城,毕竟如今的赵衡已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京城更是他权利最盛之地,他若真想做什么事,只怕他们夫妻二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可若是他们能带着儿子尽早回到封地,山高皇帝远的,赵衡又是刚登基,估计一时半会也顾不上和他们抢夺儿子,那他们就还有从长计议的机会。
“郡公、郡公夫人留步!”
外头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将沉思中的宋时惜瞬间拉回现实。
车内,二人对视片刻后,赵之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出言道:“你坐着,我出去看看。”
说罢,赵之衍已然起身拉起车帘,离开了马车厢。
宋时惜随即掀开车窗帘,探出头朝前看去。
拦车的不过四五个人,看穿着打扮都是宫里的宦官。宋时惜的目光很快落在为首那人身上,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忖度起来:
原来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宦官,难怪这声音她听着如此耳熟。
“奴才李敬海见过郡公。”
为首那人恭恭敬敬地朝赵之衍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和善的笑。
“郡公和夫人走得也太急了些!太后命奴才出来传召二位入宫觐见,这奴才前脚刚出宫门,后脚您二位的马车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赵之衍低着头,从背影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宋时惜也不难猜到他此刻必定在沉思斟酌。
他与太后虽无血缘,但毕竟也是太后从小抚养长大的,二十年的母子之情,又岂会是说没就没的。
一边是从小疼爱他却多年未见的养母,另一边又是自己和儿子的安危……
宋时惜于是放下车窗帘,起身掀开帘子,缓步下了马车。
她走到赵之衍身边,待面前的李敬海向她行完礼,宋时惜才温声笑道:“是我与郡公考虑不周了,公公先回宫向太后复命,我二人稍后便到。”
李敬海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微微含颈道:“那奴才就先行离开了。”
说罢,李敬海便带着其余的几个宦官绕车离去。
赵之衍回头看向宋时惜,眉间深蹙,片刻,叹说:“你才从那龙潭虎穴里出来,如今又去……况且昱儿已经在府里头等了一夜了,不想要先回去看看他?”
“有你陪着我进宫,还担心赵衡再使什么坏心眼吗?”宋时惜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温声细语道:“至于昱儿的事情,他从前陪我们云游江南,也不是个胆小的孩子,况且府里还有下人照顾,至于我们方才说的事情……“
宋时惜顿了顿,靠近赵之衍,附耳低语道:“昨夜赵衡说,要我在宗室面前亲口承认昱儿是他的孩子。我想他既然非要让我做这件事,想必是因为自己刚登基不久,根基未稳,在朝中的话语权还不足,所以我想,他应该也不敢做出强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