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糕,这会儿还热乎呢。”
两人从京兆府徒步回家。
这个家便是稚善看好并租下的屋子,离集市和书院都远了些,但租金低,地方宽敞,她们二人可以一人一间屋子。
“稍作休息,我们就到阮家取细软。“稚善说着,提壶斟茶。茶具什么的是新置办的,稚善早就用开水烫洗过一遍。路上没吃完的芝麻米糕,稚善将它从纸包里拿出来,摆进盘中,再拿竹制的台罩给罩起来,这样可以避免蚊虫侵扰。见榴香盯着看,稚善失笑道:“米糕虽好吃,你也别当饭吃。一会儿我们找一间食肆,给你接风洗尘,吃正经饭菜。”“不是,姑娘,我不是惦记着米糕。“榴香说着说着,又眼泪汪汪,一把抱住稚善道:“我不在的时候,姑娘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姑娘都会自己煮茶了,还买了台罩!”
这是什么话?稚善哭笑不得,“我从前就什么也不会吗?”“也不是,但从前这些都是我做的呀,我喜欢照顾姑娘。"榴香说。稚善听得心软乎乎,明明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再小不过的小事。“榴香,往后你不再是奴婢,我们不是义结金兰吗,这个家的大事小情我们共同分担,知道吗?”
“嗯嗯!"榴香点头,又摇头,“拿主意的事情还是姑娘来吧。”稚善道:“别老姑娘姑娘的了,试试看叫我稚善,或者善善吧。”于是榴香大声喊:“好,善善!!”
用过饭,再拿柳条给榴香扫了扫晦气,两人便携手往阮家走。阮宅门庭冷落,就连落叶都没人清扫,门房通报了之后阮渝带着人出来。稚善唤了声渝姐姐,心里打着鼓,不知阮渝对她的态度会是什么样,一直以来阮渝都挺淡漠的。
“有事?"阮渝扫了一眼稚善、榴香。
稚善道:“我们来取行李细软。”
阮渝没说话,只抬抬下巴,让嬷嬷去取晴雨阁的钥匙。看样子,她没有请稚善坐下喝口茶的打算。
稚善当然也不缺这一口茶,只是平白站着,有些无趣。忽然,阮渝道:“我爹休了我娘。”
“我娘犯了案,被判徒刑,阮博约就赶紧修剪枝条,把枯坏的枝叶剪了。这番话让稚善怔忪不已。
可细想想,阮博约可不就是这样的人么,趋利避害的小人,会这样做是在情理之中。
阮渝又道:“取了行李,你们去哪?”
稚善答:“租了一个小院子。”
阮渝冷淡地哦了一声,“过几日,我回罗州外祖家。”稚善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阮渝是在关心她的去向,担心她没有落脚地。其实,阮渝心地不坏,但有着自己的处理道理和逻辑,她俩气场并不契合,这些年来也没有成为特别好的姐妹。
但饶是如此,阮渝也还惦念着她。
稚善心间酸酸胀胀的,挺想上前给阮渝一个拥抱,可是用脚趾头想,阮渝肯定会皱着眉露出嫌弃的表情。
“有人来接你?“稚善问,罗州可不近,听她的意思,是要在外祖家常住。阮渝回:“有。”
稚善也不多问,见嬷嬷取来钥匙,便朝阮渝略一点头,“那你路上当心,坐船的话记得买点酸梅子,嘴里含着,这样能缓解晕船。”阮渝看着稚善,没有点头,也没有言语。
直到稚善接过钥匙,准备往晴雨阁走了,阮渝才开口:“先前你送我的团扇,画得还行。”
稚善脚步一顿,回过头笑着说:“以后我技艺精进了,会画得更好,到时候再送你一把扇子。”
“……好。”
去年,苏氏给阮渝和稚善办了笄礼。两人一起学的礼仪,并肩接受加笄,又是一起聆训,共同向所有参礼者行揖礼表示感谢。一晃才过去大半年,却走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刻。稚善颇有感触,再一次回头。
阮渝竞没有离去,仍在原地,也在看她。
从阮家出来,稚善和榴香狼狈了不少,大包小包,好似逃难。这还是精简之后的行囊呢,两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