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子可是心里记恨?”
薛凝受了惊,吓了一跳,蓦然拔下发间钗子,在裴无忌穴道一刺。趁着裴无忌松手,薛凝溜走飞快。
裴无忌倒是没有追,他留在原地,蓦然凑过手背至唇前,以唇尝了手背之上鲜血。
伤口是薛凝划开的。
血腥气萦绕在裴无忌唇齿间,他凝视着薛凝逃开的背影。那日之后,薛凝也躲着裴无忌走,跟沈偃办案子也猫猫祟祟,很添了几分小\心。
但沈偃跟裴无忌交好,薛凝也不能不见。有时薛凝也会撞见裴无忌,裴无忌好奢华,衣衫必要漂亮,乘坐的马车也很是华贵。遇着沈偃时,裴无忌也会停下马车,和沈偃说那么几句话。有沈偃在,裴无忌通常也不会如何无礼,也不显刻意针对薛凝。通常而言,薛凝不理睬他,他也并不如何理睬薛凝。那沈偃也没什么办法。
薛凝知晓而今宫里成立了玄隐署,裴无忌回到了京城后亦成为玄隐署署长,手中权势日盛。
但她跟裴无忌是彼此厌恶,说仇人倒是过了些,但彼此之间厌恶之情却颇浓。两人之间似隔着一层冰,谁也不会跟谁多说一句话。裴无忌漂亮脸蛋之上,一双眸子里总带着几分审视,令薛凝十分不喜欢。你不理睬我,我也不理睬你,没什么大不了的。裴无忌若要继续为难她,她亦绝不会客气。这时节,京里倒出了一桩案子,死者竟是那位林衍林郎君。那日林衍风度翩翩,又说了些熨帖言语,是故也惹得灵昌公主几分的留意。不过灵昌公主很快不将林衍放心上,之后也未跟林衍有什么交际。未曾想这林郎君居然死了,且房中寻得些公主府物件儿,还有林衍写个公主书信,信里情意绵绵,看着似与灵昌公主来往已久且彼此有情。于是京中便传出些流言蜚语,竟说林衍乃是公主情郎,又因林衍风流,与师灵君有私,乃至于惹得灵昌公主将其杀之。
于是市井坊间皆议论纷纷,更提及灵昌公主风流韵事。薛凝也知灵昌十分恼恨,不过灵昌一时间也无可奈何。公主细细盘了又盘,都盘不出这桩莫名其妙的事。她也未想到裴无忌会主动寻至法华寺里来。裴无忌沉着一张脸,来此当然是为了灵昌的事。他脸倒不似平日里那样冷,而是流露几分思索之色。不过裴无忌并未如何犹豫,只说道:“薛娘子,若你能查出这桩案子真相,你有任何请求,我都必会答允,无论怎样的事,我都会顺你心意。”这话听着就让薛凝生气,薛凝想要冷脸不搭理,又觉得有些话非得说清楚些才好。
“我与灵昌公主交好,互帮互助也是应当,不必把我想得十分市侩,认定我讨了好处才肯尽心。那样一来,才看清楚了。”裴无忌倒不似从前那样爱生气,他抬眼瞧着薛凝,轻轻说道:“你有自己心意,不过纵如此,得些感谢也是应该的。姑母自来教导,对有恩之人应当大方。你若肯受我之谢,我反倒安心些。”
薛凝心心里就啧啧,瞧瞧裴无忌如今什么态度!她早瞧出来了,裴无忌本就两幅面孔,平素眼高于顶,可对着沈偃和灵昌时,就会耐心和气些。
如今连带对薛凝态度也不同,不似平日里冷若冰霜高高在上,倒似一只大狗。
薛凝笑了一下,认真脸:“既如此,你先给我报酬也无妨,正可使你安心止匕〃
“我要你向我道歉,诚心诚意向我赔罪,因为你平日里对我很不礼貌。裴无忌倒是很干脆,也没什么不甘愿,他亲手斟茶,单膝跪地,恭顺奉上。那张俊美面孔抬起,裴无忌瞳色平静里透出疯色,嗓音却很和气:“薛娘子,从前是我对不住你,我如今向你赔罪。”他说出这样的话,看着平静而和顺,看不出丝毫不甘愿。薛凝却被闹得汗毛直竖,觉得跪在自己面前的裴无忌像是什么收敛爪牙猛兽,凶猛且装模做样。
她袖下手指轻轻抖了一下,故作无事端起了茶水。裴无忌倒是挺和气:“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要求,更谈不上报酬,薛娘子若能